二日後,雲言宗門派所在—蜀山,山腳。
兩道清秀的身影禦劍而來,飛到低處,落下劍身,一人,紅衣白發,一人,霜衣飄然。
“雲大哥,為何停留於此?”翼軒不解地問道,雖然已經深處神龍大陸,但一路過來,他所見盡是青山綠水,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雲言宗之氣派了。
雲奚之輕然一笑,道:“你這身異陸裝扮,於神州文化風俗不合,此地往南數裏,便是武陽鎮,我與鎮中裁縫店張老板頗為熟識,還是先替你挑件合身的衣裳,再回門派不遲。”
翼軒看看自己的服飾,外麵那件龍族贈與的紅袍雖然無紋無案,但腿鎧和手臂上的鎧還是月蘭製式,在這個漢服的世界裏,多少顯得紮眼,又看看雲奚之,藍衣白衫,心中確實覺得有些別扭。
“隻是,這一耽誤,派中急事又如何?”他很是擔心雲奚之的事情。
“不過半個時辰功夫,無妨。”雲奚之報以微笑說著,但翼軒仍舊注意到,他下意識地微皺了眉頭。
翼軒又問道:“那我們為何不直接禦劍?這樣轉眼便可至武陽鎮。”
雲奚之笑道:“你初來此地,諸多事則不明白也是自然,一般來說,除非事出有因,否則修仙者並不於常人麵前施展神通,這是各大仙派不成文的規定之一。”
翼軒點點頭,方才釋然。
“咦?翼軒。”雲奚之似乎忽然想起什麼,驚道:“你懂神龍大陸之語?!”
從落到地麵開始,或許是因為回到神龍大陸的原因,雲奚之便習慣性地不再說月蘭語,而是改回了華夏語,可翼軒,不僅僅是聽得懂,還說得如此流利!
仿佛他本就是神龍大陸之人!
翼軒心中一驚,若不是雲奚之提醒,自己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雲奚之當即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泥土來回擺弄,書寫著什麼,站起身,問翼軒道:“為兄寫的什麼?”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雲奚之又驚又喜道:“原來華夏之語,賢弟竟通!”
翼軒也顯得很驚奇,當然更多的是欣喜,不過仔細一想,結合自己的身世,也就明白了許多。
“原本,我還為賢弟初來乍到,文語不通而感到棘手,如此,卻是了我一大擔憂。”
雲奚之並沒有繼續問翼軒是如何習得華夏之語的,隻是長笑一聲,帶著翼軒,南向前往武陽鎮去了。
待他們走後,隱身於一旁樹下的索菲亞走了出來,仔細地看看雲奚之所寫的十六字,又看向二人遠去的背影,嘴角一浮。
……
武陽鎮自古有名,傳說壽長八百載之彭祖曾於此養生,有山名曰彭祖山,山上茶樹乃是天下一絕,又有九鬥碗之名菜,享譽於世,同時也是英傑才俊輩出,乃是川蜀大有名氣之地。
青石磚路。
紅梁烏瓦。
小橋流水。
懸燈掛帆。
當翼軒第一眼見到武陽鎮,心中所想盡皆成真!
果然,跟東陽村有八九分相似!
大驚之下,翼軒喜不能勝,略過了雲奚之,就這麼東顧西望起來,仿佛一個剛出深山野林的孩子,對任何事物都十分好奇。
自己所在的東陽村,隻是村而已,並非城鎮,總地來說,隻有對外不多的交易,至於衣食住行,多是自給自足,不像規模大上不小的武陽鎮一般,有往來商旅住腳,熱鬧非凡,所以武陽鎮的新鮮事物還是頗為多的。
“宿,應是客棧,鐵,應是攻防器具,藥,便是藥店了。”翼軒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角落,似乎連一個木桶都能讓他感到與月蘭的不同之處!
這不由得讓武陽鎮的居民對他這名穿著“奇裝異服”的白發少年投來疑惑的目光更多了。
“布,有了,這便是裁縫店了。”翼軒看到懸掛的帆布上的大字,向雲奚之招招手,臉上笑意盡然。
自從出村以來,三年半了,他從未如此過,好似時光倒退,多了以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