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車偃臨別後,車偃所說所述,一直在翼軒心中思緒來來回回,交纏萬千,弄得他夜不能寐,昏昏久臥,最後才迷迷糊糊小睡了一會兒,卻又作了一個古怪非常的夢。
“你是何人?!”一片黑暗虛空之中,站在翼軒眼前的,竟是一模一樣的自己!
“我?”另一個翼軒勾起一絲冷笑:“我?我既你也,否則,怎會有跟你無差的身貌姿態?”
“胡說!”翼軒不信,舉指厲聲詰問:“你身上的氣息,滿是妖魔的味道!我修仙雖不過數月,但也絕不會是你這般,除了邪煞之氣外,一絲鬥氣、法力,都沒有!”
“原來如此…”那人仍是冷笑,說實話,見到一個與自己幾乎相同,卻截然相反的人,在自己麵前冷笑,這等異樣的感覺,是絕無僅有的!
“那麼,翼軒,你且看看這個。”他一挺胸,身上的妖魔之息頓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左右雙手各自燃燒起一團火苗,左為紅,右為藍。
翼軒陡然怔住,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紅火乃雲楓鬥氣,藍火乃修真法力,你既能探查妖息,總該知道,這兩團火,是你體內貨真價實的元能吧。”
“你——”翼軒仍舊堅定信念,這人定有古怪,或許是以妖力法象迷惑自己,絕不能輕信!
“你可真是固執。”另一個翼軒搖搖頭,神色卻不失悠閑:“我為何要用法象這等雕蟲小技,去欺騙你呢?”
!!!
竟能知曉自己所思所想!翼軒神色更為凝重了。
“如何?仍不信我?!”對麵翼軒閉上眼,語氣淩厲了起來:“真是冥頑不靈。”
“呼~~~”一陣勁風,吹迷了翼軒的雙眼,他擋手禦之,等風過後,再次對上那人的雙眸,翼軒全身都為之一震!
遠古逆五芒星陣法印刻在瞳孔中,寒光冽冽,朱紅如殘陽鮮血,流轉不息…
這雙眼睛,他再清楚不過了!
惡魔契約之力!
然後,他的夢就醒了。
“嗬~~~嗬~~~”夜半驚覺,一身冷汗的他不住喘息,全身無力,好似狂奔了三天三夜,甚至沒有力氣翻身下床,南疆的客棧不似中土講究,風俗也頗有不同,樓閣也簡樸彪悍,連盆能放香靜心的植株也無,過了好久,才漸漸緩過神來。
“那個人…隻是夢嗎?”翼軒披上衣裳,撩開窗席,撇開所有不解與煩躁,一望到天明。
翌日。
經過一夜平靜,他也終於恢複了心態,離開客棧,徒步走到深山老林中,再禦劍飛往建寧。
還魂草既已尋得,夏公子的事情迫在眉睫,須快快去尋到師尊師妹,返回岷山才是。
不過,方才行至城外一村莊,卻見一群赤著上身的蠻漢圍住三人,他定眼一望,正是慕容玉與霏蕥,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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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土著居民多不通中土漢文,在周圍一句句地喊叫著什麼,翼軒又近些,看見慕容玉神情肅然,大揮衣袖,對著前方一名頭領模樣的彩釉紋身頭領道:“木鹿領主,我等非故意冒犯,何苦相逼?”
木鹿領主顯然會些中土語:“你們斬我三位子民,身為頭領,一命換一命,天經地義!不把你們活活燒死,怎麼給族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