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師傅並未有要事相托,弟子來玉書樓,是為了心法之事而來。”
“心法?”方墨略有所思地頷首,問道:“不知我取與你的兩套心法,你修習的,乃是哪一套?”
翼軒聞言,笑容拘謹了下去:“弟子愚鈍,對無生心法,感到玄之又玄,不甚理解,故而習的是九融心法。”
“嗬,何須如此自謙,那無生心法,自古以來修煉者,傳聞不過數人,且百年來,蜀山之中,包括我在內,更是無人能參悟其中一二妙法,你修習九融心法,難度已高出尋常弟子太多,不必自感微末。”
“你道今日是為心法而來,莫非,是遇到了不解之處?”
“說來話長,敢問長老是否無事?若有要事,弟子下回再來。”
“無事,你且說與我聽罷,這九融心法,鮮有弟子修行,我也正欲探詳一二。”
“是,自那日,師傅將九融心法授與我後...”翼軒遂思索要路,將九融心法的大致脈絡,告之方墨長老,最重要的,還是那股不知名的紫氣,兩種元能融合,按理那紫氣應當為己所用,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紫氣不但無法掌控,反而有反噬宿主的情況出現,令人痛不欲生!
翼軒邊說,每有不盡之處,方墨長老就深入問詢,一對一答,恍然間竟過了半個時辰,方墨長老也算將翼軒的情形,大致記得個爛熟於心。
“這般種種,你可有去向穀蘭長老討教過?”
翼軒如實回道:“是,弟子去過丹藥房,隻可惜沒能得到結果,四處無望,萬般焦急,方才來玉書樓,想要尋得一法。”
“唉。”方墨聽罷卻是搖頭,俊秀的麵龐上顯出三分棘手神色:“既然穀蘭長老查不出原因所在,那定然不是你本身體質的問題。”
他說罷,就不再言語,翼軒也不敢擾了長老苦慮,靜靜端坐一旁,玉書樓內的檀香辟心罄神,能去雜念、持本明,確是心中焦躁時,安神細酌的好去處。
“來下盤棋吧。”緘默多時,方墨長老忽的道。
翼軒亟回了神,隻見方墨已然擺好了棋盤,黑白雙子擱侍左右,棋盤爍爍郎朗,光澤內斂,連黑白棋子也皎潔如日月,真個令人神馳心往,莫敢褻瀆。
“長老,這?”
“這棋盤乃我昔日家中藏品,一直精心嗬護,每有百思不得其解時,我便喜與人下棋,棋中有日月,棋中有乾坤,若苦思有阻,不如下棋而覓道。”
翼軒倏然心生回味,這棋在東陽村,也是往日消遣一大用具,雖然當時棋器極為珍貴,隻有村長家中才有一副,故而他接觸不多,隻懂得些許門道,但是此時卻有一股莫名的親和感湧上心頭。
“你來自重洋外之月蘭,不知這棋局,可略懂方法?”
“在月蘭不曾見過,但弟子家鄉,是有的,隻是弟子不求甚解,唯有頗懂五子與象棋。”
“琴、棋、書、畫,並稱四藝,棋亦是六博之一,廣大精深,它之精華,絕不僅僅在於消遣,棋盤不過方寸大,卻陶怡情操,磨人智慧,含兵家之機,蘊大哲之理,依你情況,我們搏一搏象棋如何?”
翼軒聞言受命:“雕蟲小技,隻怕見笑於長老。”論下棋,他定然是無法與方墨比肩的,方墨長老善四藝,能六博,笑談古今,音賦風月,這等大成者,自己當年那點草末技藝,隻能算作不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