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令他保持昏迷也不成，等弄清了這裏是什麼怪地方之後，或許該讓他醒一下了。
就在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雙耳又響起一絲絲細語，仿佛是兩個人在緩聲交談。
“雲夢先生，上回我已向子民遍布教義，可我的子民們，對許多地方都還不甚了解，連教書的魚師也犯難，心有懷惑，故此，今日還請叨擾先生了。”
“何羅，虛心求教，焉稱叨擾，你且說來吧，我自是有問必答。”那應該是雲夢先生淡淡回答的聲音，他語氣溫和優雅，又有三分無形的君子風韻，任是誰與他交談，都會感到舒適非常。
但索菲亞先聞其聲，還未見其人，這一路下來，水魚國的國民但凡提及他，言辭中都暗含敬意，也不知那雲夢先生，到底是何模樣，是何來頭。
何羅大王遂拿出一片珊瑚玉，上麵記載了不少人間的漢文：“先生，且說這：人而無儀，不死何為，其意思是，為人卻沒有道德，不死還幹什麼？是也？”
“不錯，何羅，我確是如此標注，也以此意相告與你。”
“我們懵懵懂懂，雖得其章，卻不解何為道德。”何羅問道。
雲夢先生緩聲回道：“此問可大可小，大至家國興亡，小至鬥米之恩，皆可雲道德，一言而蓋之，凡吾所謂道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仁義興則道德昌，道德昌則政化明，政化明而萬姓寧，如是而已。”
何羅思索半晌，續問道：“先生曾說，有書名為《道德經》，是否可解？”
雲夢先生又道：“那書卻玄之又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德經》，卻非講道德，講的是道與德，於水魚國來說，為之尚早。”
“那麼，依先生方才所言，道德有大有小，若大德與小德相衝相突，先生該如何解之？”
“…………”雲夢先生緘默著，沒有回話。
“先生？”
雲夢先生方才回複道：“何羅，道德雖有大有小，但這是大是小，卻因時而變，也因人而異。”
“……先生所言，好生玄奧。”何羅大王撓了撓魚腦袋，不甚理解的模樣，但還是用一根水族如意針，在珊瑚玉上，記下了雲夢先生的這段話。
“你們尚未遭遇此等艱難抉擇，我以個人之言告之，隻會徒增你們困惑罷了，他日若有機緣，我再親身為你們示之。”雲夢先生說到此處，似是輕歎了一聲：“但願你們水魚國，永遠沒有懂得其中深意的那一日才好。”
不多時，阿洛與阿泊終於帶著索菲亞與翼軒，到達了此處，但見那帷幕飄飄，絲綢風風，如書香閣帳，模糊見有一人端坐蒲團之上，格外出塵，另有一魚恭侍於旁，論天論地論大道。
“大王！大王！”阿洛阿泊又做出那古怪似投降的動作，扭著屁股半跑到何羅大王下，道：“稟報大王，抓到怪物兩頭，能吐人言，特請示大王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