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早上看到過水蓮濕身的身子之後,傻弟的腦袋已經無數次地重複出現當時的場麵,心就癢癢得不行。看她當時一開始很惱怒的樣子,傻弟以為她要吃人呢,可後來怎麼就慢慢小聲下去?當時自己撐起的小雨傘是不是勾起她某種渴望了?不然她怎麼就沒了罵人的氣勢?
嘿,其實人從本質上講就是動物,隻是更有理智一些罷了。要是不講道德不講倫理不講感受,隻剩下動物的本能和發情,你說今天早上水蓮還會不會拒絕自己呢?看來不會,不信,到她家聽牆去,看看她在農全祥麵前又會如何!
傻弟如此一想,就有些不對頭的感覺。嘿嘿,不是全村子的人,都叫自己傻弟的嗎?怎麼就懂得想到道德、倫理、感受上去了?這樣理論化的想法,似乎不應該出現在傻弟的思想裏,才符合他“傻弟”的名字啊!
但事情就是這麼奇怪,連傻弟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腦子裏居然會蹦出這些高深的詞彙來!其實他睡不著,不是為了探討理論的,而是對大腦裏水蓮那個濕身的影子念念不忘才睡不著的。
所以,此後,傻弟又有聽牆的想法,人就溜出了何群英的家門。他要幹什麼,都不用向誰請示或者說聲兒。率性得很,身隨心動就行了。要是仍然能聽到些水蓮像秀竹那樣想要卻得不到的情況就更好了!這樣,他又多一個日後想睡的候選人了。
傻弟一麵妄想著,人已經走出自己居住的偏房。月光下,他孤獨的身影如同夜間出來遊蕩的孤魂野鬼,在靜寂的村子裏幽幽地移動。順著從村而過的溪澗往山林裏走,水蓮家就在樹林子對過不遠的地方。
因為從她自家到林子裏的溪間不遠,平日裏也沒誰鑽入林子裏去,所以水蓮才會不小心弄濕衫後就索性洗身子。倒沒料到會被傻弟撞見,有買彩票中大獎那種低概率碰上傻弟的感覺,也不知是冤孽還是緣份。
此時的陰溝村,一片漆黑,村裏的夜晚,人們睡得早,遵循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和習慣。極少有人會超過十點以後才睡覺。偶爾也有留守村裏的老爺們興之所在,打上幾圈麻將。除此,全村都沒入在夜幕裏了。
傻弟沿著溪澗轉到了德江家門口時,發現他家有間房子還亮著燈的,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德江的女兒葉美在做假期作業。她可是陰溝村裏唯一的高中生,不是放假還真難看上她一眼呢。如此珍稀,傻弟就想走近去看稀奇。
但他剛想這樣做,就又打消這個念頭了。萬一葉美抬頭看窗外,發現他呆呆地在看她,還不把她嚇個半死啊!這一驚叫,全村人恐怕都被驚醒了,到時還會誤會他偷東西或者是想耍流氓呢!他可不是那種人,他隻是無聊出來逛逛,聽聽牆罷了。
於是,他繼續往水蓮的家走去。躡手躡腳地從溪澗的林蔭道裏走著。忽然,他感到了異常!他都不明白,怎麼自己就這麼敏感,幾乎都不用思考,就判斷得出,離自己大約二十米的前方,正有一條黑影,和自己一樣,貓著腰身在前進。
傻弟嗅聞了一下空氣,就傻傻地笑起來。如果沒猜錯的話,前麵那條黑影是二狗蛋!目的和自己一樣,睡不著,出來野一下。於是,傻弟三幾下子,就如同鬼影一樣飄到二狗蛋的背後,伸手過去拍了一下二狗蛋。
這一拍,沒差點兒把二狗蛋的魂魄也拍沒了。隻見二狗蛋張大了嘴巴就想叫,傻弟就幾乎是自然反應地趨近前去,一手托腰,一手護嘴,把二狗蛋到嘴巴的驚叫生生護在了咽喉裏。二狗蛋癱軟的身體也被傻弟扶得斜躺在傻弟的兩手間。
直過了好一會,二狗蛋才喘過那口驚魂氣,撥開傻弟汗臭的手,小聲地罵道:“你個傻弟吖,真是傻不溜嘰了!知道不知道三更半夜的,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傻弟就傻傻地笑,也不回答二狗蛋的說話,還一副也不知是傻還是壞笑地看著二狗蛋:“睡不著?又想聽牆是吧?有隊,有隊。”
“有你個傻賊隊!沒差點被你嚇死了,以後就得你一個傻弟聽牆了,還說有隊!”
傻弟當然知道二狗蛋這是在罵他哩,也不還口。在聽牆這種刺激的遊戲裏,傻弟也覺得,多個二狗蛋陪著聽,有癮得多過自己一個人聽。所以二狗蛋的罵,傻弟是絕不還口。當然,他傻,但也有他傻的想法。那就是二狗蛋就這膽量,竟然敢黑漆漆的在村子裏溜達來溜達去?還敢聽牆咧,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