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該是至高無上。
皇帝,本該是天下至尊。
皇帝,本該是口銜天憲。
皇帝,本該是威加海內。
可,這一切,在這些年來,卻被一個不是皇帝的人所擁有!
許都,天子殿,孟德昂首持劍,緩緩走向那宮殿的深處,所過之處,諸漢臣或是目光熾熱的由衷對他滿懷著敬意,或是目光閃避的由衷的對他滿懷著懼意,抑或是那目光抓摸不定的時不時流露出不甘和仇恨。
皇帝寶座之上那人,竟然如同往常見到孟德出現時,瘦弱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孟德止步,站在諸臣工之首。他的嘴角一彎,流露出淺淺的冷笑。
“陛下!”孟德一聲斷喝,在這朝堂之上如落雷一般。
斷喝之下,那大漢帝國的傀儡皇帝不由的從皇帝寶座上打了一個激靈,扶著龍椅的雙手巨顫,差點沒從龍椅上跌坐下來。
“丞……丞相,此次征……征淮歸來,辛……辛苦了。”漢帝聲音微弱,結結巴巴把話說完。
“臣奉旨,討伐逆賊呂布孔融,血戰濮陽北海,終不負陛下和朝廷所托,凱旋而歸……今日,特來複旨。此兩場惡戰,我軍將士血染沙場,當要論功行賞,此為有功者名冊,臣已經擬好了封賞,請陛下恩準。”孟德大手一揮,將名冊揮動,對著皇帝旁邊那太監呶了呶嘴。
那太監哪裏敢耽誤半分,馬上半屈著身子一路小跑下來,接了過去。
漢帝接過那厚厚名冊,打開細看,不由的一陣陣脊背發冷。這名冊之上,諸多有功者無一不是曹操親信,而所擬定的封賞,又是一堆朝廷樞要之職。皇權進一步旁落,這傀儡皇帝要當的更加稱職了。
“諸位臣工功高蓋世……可是……如此封賞下去……又要有一批重臣讓賢了。丞相……這……”漢帝唯唯諾諾,強打起精神說道。
“放心,陛下……再大的封賞,也不會有人被封賞了您的皇帝大位。沒人和你搶著做皇帝……蓋印吧。難道,要臣手中這把劍來請陛下行使皇權嗎?”孟德聲音極是不耐,厲聲道。
漢帝眼中,閃過一陣極度的悲苦……但在曹操威壓之下,還是慢騰騰拿起玉璽。
“請陛下速速恩準!臣等感激不盡!”大殿之內,孟德的諸屬下見皇帝如此不幹脆,齊聲逼宮道。
玉璽大印蓋下,曹操笑意更濃。
“也是委屈了陛下你,手中這玉璽早已非當初的傳國玉璽了,蓋個皇帝大印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扭扭捏捏的……也罷,總有一日,臣統兵再征淮南,把那董卓長安之亂中遺失的合氏璧給您搶回來。”這一番話,表麵說的是情意十足,可話鋒之中,卻透露出極度譏諷之意。
漢帝又是一陣陣屈辱交加,眼中淚光閃現。
皇宮內外,虎賁軍諸將校統領著各自的兵馬,拱衛監視著這傀儡皇帝臨時的落腳之地。
天子殿外,一個鄉巴佬癡癡傻傻跟在許褚的身後,背著文遠寶刀,隨著虎賁統領大人四處巡視。
“你要記住,以後少給老子再流露出如此沒見過世麵的鳥樣。這個地方,在曹丞相沒有親自坐在那龍椅上之前,就是一個監獄。對深居在這裏的每一個人,絕對不能有什麼敬仰和仁善!”許褚走在前麵,已然發覺大兵此時四處張望驚歎不止的表情。
大兵驚覺到自己貌似又做錯了什麼事情,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噥道:“皇帝哪裏會是囚徒?”
“哼……皇帝?若沒有這個無能狗皇帝,天下黎民何至於置身於亂世之中?”許褚轉過頭來,斥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