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期漸近(1 / 2)

許都的這一場大雨足足下了五天五夜……天地皆白,萬物皆霜。風伴著雪,招呼在人臉之上,若刀割斧劈一般。

曹操傳下軍令,自官渡至許都沿線諸軍,皆需保持高度戒備:天寒江凍,防本初麾下最可怕的那些先登死士過江偷襲各處。隨著呂孔兩股勢力盡沒,陶謙在曹軍威壓之下已成半附屬的傀儡勢力,這占據青並冀三州之地的袁本初與淮南的袁公路便成為了曹操最大的兩個敵人。一南一北,對許都形成包夾之勢,彼此之間的關係由貌和神離變成了緊張對峙。

袁氏一門,四氏三公,在天下士族之中影響極大,多年前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為首的便是袁紹。袁本初的勢力最為強大,帶甲何止百萬,良將何止數千?而袁公路的野心最大,為爭雄天下不擇手段,傳國玉璽就在他的手中,這廝這幾年來時不時表露出稱皇帝號的心思,與江東之虎孫策有殺父之仇。

在曹操眼中,二袁本人都是氣狹善變之徒,但奈何家世顯赫,吃著老本,不可輕視。

孟德軍令之下,許褚典韋統領的虎賁軍也不例外,大張其鼓的練兵備戰,這其中,少不了將征淮之戰的降兵中精銳考核吸納。如此下來,大兵所統的五個佰人隊首當其衝。

五個佰人隊加起來目前隻餘一百五十餘老兵,最慘的一個佰人隊竟然隻剩十來個人,這補充了降兵之後,原來營中的老兵便成了少數。老兵降兵相處之時,難免血性衝撞,就少不了一些不睦之事發生。可是,偏偏這五個佰夫長有意無意的在偏袒著老兵,讓降兵吃了不少暗虧。而降兵們,多是奉先文遠軍中舊部,眼巴巴的看著昔日同袍大兵已然爬上了伍佰長的高位,自然而然將他視為了救星。

大兵就是個棒槌!哪個指望得了他?這活寶自被曹操任了伍佰長,幾乎就沒出現在這裏……這個混球明顯是在逃避著什麼,不願麵對這重重的麻煩。伍個百人隊,成了群龍無首的烏合之眾一般,混亂不堪,那五個佰夫長原本就是在典韋和許褚的威壓之下才勉強接受了大兵統領,在現在這種狀況之下,似也不很著急。越亂越好,反趁了他們的心意,出什麼大事,直接把髒水倒給那白癡傻子,過不了幾天他就滾蛋了。

“好啊……好啊……你便一直躲著。上天入地,丞相都能容了你,你天天窩在我和仲康的懷裏,把那伍佰長的差事扔在一邊,看丞相能容忍你到什麼時候?”

“照這個狗樣子下去,你就是個死!”

虎賁軍總統領營帳的營火之中,許褚和典韋鋼牙咬碎,惡狠狠看著蹲縮在火盆旁低著頭不語的大兵。

大兵的大白眼仁子不時的閃動著懼怕與惶恐,大顆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著,嘴裏小聲的辯解著:“我……我不是一個好兵,怎麼還可……做官?那日是沒有辦法才接了將令……可後麵再想想,我真的怕到了極點。我殺了好多人,被殺的人裏有他們的朋友……他們看著我的眼光都可以把我吃了……我怕,我內疚。”

“放屁!”典韋又怒罵道。

許褚的臉色鐵青,這混貨這幾天不知道被他和典韋裹了多少個大耳光,屁股也被踢成了八百瓣,卻是死也不去。他們二人將這情形報給了孟德,卻隻換來孟德一句話:“我還有些時間,我等他自己選擇。有些坎,是要他自己邁過去的……誰也幫不了他。”

丞相甩手不管這事,許典二人又不能過於威壓那心中不服的伍個百人隊,一時半會,竟然也僵持住了。

大兵哭得越是傷心,許褚和典韋越是氣惱!

“還……還有那天那個女人……你們都叫她飛雪將軍的那個……我也很怕女人的,尤其是她!自丞相府中那日之後,她……她也三天兩頭的來找我的麻煩。這你們都是看見了的……我隻有躲在你們的身邊,才會安全一些。我……我真的怕啊。”

越說越是不濟,真丫一個娘炮!

許褚聽到這話,更是氣衝鬥牛,哇哇大叫起來。

“我算是瞎了眼!當初在許都城外就應該毫不猶豫的殺了你!我原本就該殺了你的!可我偏偏被那一戰的爽快和後來元讓講的那些關於你的狗屁故事蒙蔽了雙眼,還以為你真是一個英雄豪傑!這世上,還有什麼你不怕的嗎?你當我和典韋是你的奶媽嗎?沒出息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