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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瞎啊,窗戶都被晃碎了,老韓都被晃醉了。”
我站在45度仰視鈺熙宿舍的坐標上,左手麻木,一臉黑線。
哎,要是傳說中的手機早幾年進入我等凡人的生活,鈺熙早偎依在我結實的肩,看那流星雨砸在別的星球上了。
好吧,這顯然不是此刻在風中淩亂的我的想法,隻是兩年後的我誤入了,您就當他是路人甲強勢路過吧。
我挺沮喪,有這個情緒似乎沒有懸念。但沮喪,也改變不了那一宿舍人呼呼大睡的結果,漆黑的操場獨單的人,就讓流星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大衛和鴨子一副好基友一輩子的樣子,並排坐在籃架下,“嘭、嘭”,兩枚拉環被揭開,氣流和金屬幹脆的碰撞,很帶勁。
銘野,大衛在四班結識的好哥們,爾後倆人再續孽緣五班相會,整天在最後一排嘻嘻哈哈看個小說,討論討論斯伯丁的籃球貴不貴。這家夥現正立在籃筐下,挺著腰板很徹底的昂著頭,狠命吸收大地之元氣。
岑揚,我退出校隊後結實的球友,一個彈跳很變態的家夥,170的個頭抓籃筐稀鬆平常。我和岑揚有太多相似的地方,譬如打球時,我們都像餓狼一樣眼裏泛著綠光,每次飄逸的後仰跳投後,都繼續凝固著出手前的姿勢,這不是耍帥,隻是太過傲嬌。這家夥球打得不孬,文藝範兒更是十足,你看這行頭這站姿,杠杠的。另據傳言,此君畫得一手好畫,驚鬼神,泣鬼神。
就這樣,五個毛頭小子,守在皓白的月光下,焦急的等待午夜奇跡出現。說實話,在這個風如湍流,涕若瀑水的季節,我們感到時間似乎被伸拉的很長,每一秒的風都是新的,每一秒的寒冷都是增的。哎,夜太美,所以心更涼。五個人不時搓搓手,站起身,拍拍土,挪兩步到籃下,一躍而起,幹擺出跳投的架勢,漂亮,兩分有效。
如果你在身邊,我還會在意寒冷嗎,我隻會在意你冷不冷吧,嗬嗬——睡得像死豬一樣,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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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天賜予了我們矯情的機會,那就讓我們過癮的矯情一把——揭揭各自的傷疤,抵禦風寒。有句話叫好了傷疤忘了疼,那索性血未凝時用指甲摳兩下,會有更深的體悟吧。
那天在鈺熙家樓下,我和大衛憶這十五年已如饕餮盛宴,你能想到的應有,還有沒上桌的嗎?
我們把共同的或獨家的經曆一番烹炒兩番蒸煮,便是各色最純美的菜品湯羹和飯食,你期待他們的味道,更懷念烹調伊始的火光和動響。然而,最表象的富足帶不來最誠實的味覺體驗。譬如,你若不吃香菜,那道咖啡便是毀了——誰讓你灑了香菜末子,你當那是香草啊。
我們灑下了多少自以為的香草,又咽下了多少無知無奈無厘頭的香菜咖啡呢。
“我就是一純種二貨。”
銘野這句話擲地有聲,底氣很足,讓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真是二貨無疑,嗯,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我們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