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後退一大步，突然猛力把斧頭朝裏奧擲來。他騰出手，從胸口掏出一塊明黃的晶石。荷莉在後麵一眼瞥到，立刻大叫說：“快後退，那是碎空間符石，他想發動遠地傳送！”
裏奧隨隨便便舉起左手，沉重的戰斧被他一把抓下。他猛把斧頭扔回去，挾起菲奧絲和菲爾往後跳。
奧斯頓捏碎了明黃符石。爆發的黃色光芒將他全身吞沒。鐵斧穿過他的殘像，在碎空間符石遠隔傳送之後留下的時空亂流裏，被絞成支離破碎的斷片。
“逃了……”
裏奧回頭去看菲奧絲，發現她昏倒在菲爾身上。荷莉跪到菲奧絲身旁，不顧膝下都是尖利的亂石。當她把菲奧絲的頭小心地挪到膝上時，女孩衰弱地呻吟了一聲。她氣息微弱，就像暗夜裏融化的初雪。荷莉掏出一瓶透明的油，用指尖蘸了點，在菲奧絲額頭、鼻翼兩側和後頸舒緩地揉了很久。慢慢地、女孩蒼白的脖子開始浮出血色。她呻吟了一聲，嘴唇微弱地張開。
“給她一點水，別太多。”
蒂娜用一塊白棉布從水袋裏吸了水，再小心地一點點蘸到菲奧絲唇上。菲奧絲看上去氣色好些了。她艱難地轉動著脖頸，四處尋覓的目光在荷莉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又移向裏奧。
“讓我休息一小會兒，起死箴言……我應該還可以……”她有氣無力地說。荷莉握住她的手，堅決搖了搖頭：“你看看自己頭發，菲妮。記住，永遠別再用起死箴言。”
“救救菲爾……”
菲奧絲神色焦急。荷莉低聲安慰著抽泣起來的菲奧絲，蹲下去察看菲爾的傷勢。血已經凝結，再也不流了。荷莉伸手摸摸菲爾的脖子，指尖感覺不到任何搏動。少年身體冰冷，眼睛上翻，臉色灰敗，手指鬆弛。荷莉站起來，刻意避開菲奧絲的眼睛。
有時候陳述事實總是很艱難。荷莉麵有難色地輕聲說：“對不起，菲妮……”
“不要說對不起！”菲奧絲激烈地打斷了荷莉的話。她驚慌，悲傷而絕望地環視著麵前站立的三個人，哀哀地說：“不要說對不起好嗎……菲爾還有救，是不是？我知道，他還有救的。”
荷莉搖搖頭：“我有最好的止血藥，可是他心髒已經碎了。”
少女伏在少年身上，哭著哭著就不再出聲。裏奧把荷莉拉過來，小聲問：“菲妮怎麼了？”荷莉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說：“我想她是太累，睡著了。菲妮的命火現在不比八十老人旺多少，就算從今往後再不用神術，也保不過五年……以見習聖武士的精神力發動起死箴言，這種事，唉……”
“我覺得，是不是可以試試那個？”
蒂娜湊過來，指著柱形祭台中央。三個人同時望過去，聖杯落滿了灰，靜靜地停留在那裏。
“說得是。”荷莉走過去就要拿起聖杯，卻被蒂娜拖住了肩膀。“怎麼？”她揚揚眉，不解地問。蒂娜觀察著灰石雕成的圓柱祭台，用手指試了試聖杯附近凸起的白色部分。“如果我沒看錯，”她斷言，“這裏一定有個浮錘陷阱。我敢打賭，隻要你拿起聖杯，我們腳下的祭壇馬上就會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