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丫頭見韓楓閃爍其辭,更是淒慘地一笑,隻是道:“看來你不是忘了,而是不願意記起,霜兒真的在楓哥哥心裏就那麼討厭麼?”
韓楓卻是沒有正麵答辯這話,他雖然原本心中確實存有嫌隙,但是一想起年幼時候相濡以沫的時光,想到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楓哥哥叫不停口的女孩,又有一種仿佛回到往昔那年少無忌時的錯覺,隻是搖頭,驅散了腦中的回憶,歎聲道:“我沒忘。”
瘋丫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正要開口卻被韓楓的聲音打斷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三天前恐怕你還沒有認出我吧?”
瘋丫頭見韓楓發問也不隱瞞,卻是娓娓道來,韓楓終於弄清了因果,原來當天相遇還真是一場巧合,不過韓楓的言行隱隱讓瘋丫頭覺得親近,倒也不是韓楓之前所想的是林若佳的電話露出了破綻,而是瘋丫頭因為韓楓出手教訓自己一時不忿,托了父輩的人脈調查出對方竟然是自己苦苦守候多年的人,之後又在臥龍居意外相遇,原來那臥龍居也是秦家朋友裏一個姓雲的產業,瘋丫頭隻是受邀過去參加筵席的,那次倒是韓楓誤會了她。
這一些事情韓楓總算都有了頭緒,隻是問及瘋丫頭家裏的事,瘋丫頭卻是三緘其口,決口不提,韓楓也不相逼,站起身來便要出去,卻被瘋丫頭從身後一把抱住,吹彈可破的臉蛋兒親昵地撕磨著韓楓的後腰,喃喃道:“楓哥哥,陪陪霜兒好不好,這個世上除了你沒有人真正關心霜兒,沒有人真心對霜兒好的。”
韓楓隱隱覺得秦家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好多年他和程雲連老家都不怎麼回,更不用說去拜訪秦家了,隻是逢年過節回去一趟,其他的時候最多是家裏人跑過來住幾天,反正韓楓這屋子還有間客房就是專門拿來招呼家中親戚好友的,不過現在變成了林若佳的閨房倒是不提。
為了顧及瘋丫頭的情緒,韓楓也不再提秦家的事情,他是心裏計定好了,明天打個電話回家,問問家中二老關於秦家的事,順便也好討要個秦家的電話來,打個電話說他女兒在自己這裏,讓他過來接人,隻是有些事情他知道萬一自己心軟,真的會釀成禍端,長痛不如短痛,韓楓咬咬牙,睜開瘋丫頭的手,卻是道:“霜兒,我知道你的意思,對你的錯愛也很感動,隻是你也說了,八年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長的讓我們都幾乎認不出彼此,這世上的萬物世事變遷,我們隻能在其中隨波逐流,當年的約定就像一個美好的童話,讓我們將它珍藏在自己的心底,再追求彼此的幸福,豈不是更完滿一些麼。”
韓楓到底硬不下心腸來說那些狠話,隻是話說到這個地步,任誰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瘋丫頭緊抿著下唇,一言不發的盯著韓楓,任由眼裏的淚水是簌簌滾落下來,韓楓看得心痛,卻沒有辦法,否則以自己的性格,心軟了什麼都會答應下來的,到時候給了人家一個希望再告訴她我們不可能,這不是作孽麼。
“對不起。”這是韓楓這天晚上對第三個女孩說的第三聲對不起,各中意義與辛酸,也隻有韓楓自己明白,說完便推門出了去,連那腦域連接器什麼的都沒有拿,關門的時候他無意中瞥見了那張傷心欲絕的臉,心中無端地揪緊。
韓楓對著那緊緊合上的門苦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和程雲一樣,變得老是傷女孩子的心了?不過他卻沒有後悔,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像以前那樣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最終傷害的恐怕不止是一個女孩,那麼將會牽扯其中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這樣開誠布公,恐怕對人對己,都是一個解脫。
當然,我們不得不說的是韓楓和之前相比,確實有著太大的變化,然而這一切遠遠不足以改變什麼,無論是對唐詩詩,林若佳,還是瘋丫頭秦霜,我們姑且可以把這看作是山雨之前的風滿樓吧。
一夜無話,卻是到了翌日清晨。
要說來韓楓起的並不算遲,幾乎和平時一樣,固定在了七點鍾左右,他一夜沒有進入遊戲,反而睡得並不踏實,韓楓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遊戲綜合症了,不過也怨不得其他,他昨夜裏思緒翻湧,各種事情無端憶起,一旦在腦中出現便是難以揮空,真當是擾人清夢,韓楓苦苦支撐,直到兩點多才安然入睡,這會自然是嗬欠連天。
當他出了臥室,看見自己的房間裏麵空空蕩蕩再沒有了人影,而門口放著的鞋架上也惟獨少了瘋丫頭的鞋子,韓楓清楚她一定是走了,也不知道……唉,韓楓重重地歎了口氣,這下人不在了,自然也省下了去秦家詢人來接的事端,不過這樣一來,韓楓要打電話去家裏詢問關於秦家這事也被耽擱了下來。
爾後不久,林若佳也出得房間,兩人相視一笑,昨日總總曆曆在目,隻是一個歡喜一個愁,對於瘋丫頭的出走,兩人也不多提,不過也是自然,在林若佳心裏秦霜不過是韓楓萍水遇見的一個堂妹而已,沒有多重的份量,而韓楓不同,他心中滿懷歉疚,自有幾分鬱鬱寡歡。
兩人如今算是有了名頭,林若佳則是比原先要來的親昵得多,韓楓一時間倒是有些受寵若驚,兩人一餐早飯吃得溫馨,繼而韓楓開車載林若佳去上班,自己則去公司遞交辭職信,此事之間並無出彩之處,就此草草略過,不再繁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