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太陽馬上就到升到了最高處,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好像人們也化凍了一樣,大街上漸漸多了出來。
汴梁城中,郭府院外忽然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接著聽到門仆的問候聲:“老爺回來了!”
郭威來到門口,將韁繩扔給了門仆,隨口問道:“真人還在院子嗎?”
“在的,在的,正在小少爺的院中。”
郭威聽了這話,直奔後麵小院去了。
郭府後院中,扶搖子正坐在涼亭之中,靜心打坐,而郭屹和羅博休息了一會兒,在一旁玩耍嬉戲。
郭威一把推開小門,看見此番情形,連忙快走過去,對著扶搖子抱拳施禮道:“軍中事物繁多,怠慢了道長。”
扶搖子,輕拂拂塵,起身說道:“郭大人日理萬機,倒是讓大人為貧道分心,實在是貧道打擾了!”
“唉!道長這是哪裏的話,救治屹兒也是大事,畢竟他是郭家剩下的唯一血脈。”說著,郭威看著不遠處那個傻裏傻氣的,和羅博玩耍的郭屹,臉色顯現了一絲的失落與憂傷。
扶搖子也轉過身,看著他倆,說道:“放心吧!郭大人,小公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能在大劫之中留得性命,此後必會一帆風順的。”
“借道長吉言,但願如此吧。”郭威從憂傷中緩過來,又接著說道,“不知道長觀察半日,可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扶搖子聽了,心想:這郭小子本來就沒瘋,此時裝瘋賣傻隻是為了麻痹世人,這也難怪,如今這世道人心難測,父賣子、子弑父,屢見不鮮。尤其這郭大人,馬上就要榮登皇位,郭小子將來要麵對的怕是要更多了。
沉思片刻,說道:“郭大人,這小公子怕是並非隻是受到驚嚇,貧道上午已給他看過,發現小公子頭部曾受到過撞擊,想來應該是腦中留下淤血,這才阻礙了心智,造成這個樣子。”
郭威一聽,臉色頓時緊張了起來,說道:“道長,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人,切莫著急。”扶搖子捋著胡須說道,“想公子這種情況,其實世間也較為常見,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因為每個患者撞擊部位不一,所受撞擊力道不一,加上病人神誌不清,沒法交流,所以要治愈起來,也有些麻煩。”
“那該如何治呢?”
“以往,用針灸為主,刺激穴位,再用藥物為輔,慢慢化解淤血,這樣或許可以治愈。不過,也有些患者,會遇到意外,遭到第二次撞擊,巧合之下,淤血自解,恢複正常。”
郭威一聽,失聲說道:“這第二種情況,太過冒險,還是慢慢醫治最為穩妥。”
“確實隻有慢慢醫治這一條路,但是…”扶搖子麵露為難之色,說道。
“但是什麼?隻要能治好我的屹兒,老夫什麼都願意。”
“要醫治的話,那將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且這府中多有不便,不知大人能否割愛,讓我講小公子帶回山中,慢慢調治。”
郭威一聽,猶豫了起來:老夫我家門慘遭不幸,上天可憐我,給我留下一孫兒,我和屹兒相認沒些時日,這又要分開,難道這又要我孤獨下去嗎?
悲傷之色慢慢彌漫在郭威臉上,扶搖子也心知,這樣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來說,有些殘忍,但將郭屹留在京城,難免不會遭到暗害。
出言安慰道:“大人,或許上天垂青小公子,一年半載之後,公子病醫治好了,貧道肯定立馬送回大人身邊。”
聽了扶搖子的話,郭威也想明白了,躬身抱拳,鄭重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請道長受下屹兒為徒,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大人想清楚了最好,隻是這收徒之事,怕是…”扶搖子自己乃是閑雲野鶴,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但郭威馬上就要當了皇帝,這時收他孫子為徒,怕是江湖同道之人會有閑言碎語,所以才會為難起來。
郭威看扶搖子有些猶豫,接著說道:“道長,勿要顧慮,想你們道中先人----紫陽真人不也曾收李元霸為徒,此時收下屹兒,那時效法先人,必會成就一番佳話的。”
“好吧,但聽大人之命。”
兩人說著說著,下人已經準備好了午飯,郭威請扶搖子上座,席間商量了一些拜師的細節。
郭屹裝著一副傻傻的樣子,和羅博同樣坐在那一起吃飯,可這吃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一會兒小臉弄得跟花貓一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郭屹看別人在笑,自己也“嘿嘿”的跟著裂開了嘴。
其實,他此刻心裏明著呢,當他聽到這兩人說道“拜師”、“離京”、“回山”等字眼的時候,思緒早已展開了:這道人確實是來幫助我的,我正愁時間長了露出馬腳,到時沒法解釋,這老道就要把我帶到山中,一來可以保我周全,二來學習武藝,再回來時,隻要說被道長醫治好了,別人也無話可說,到那時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就不怕小人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