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這京西永和街,那是京城中繁華的去處,沿街兩旁到處都是酒樓、茶肆,雜貨鋪,小攤小販,琉璃廠的彩色琉璃,做工精細的軟竹編工,上好的青花瓷器,各種各色各味的小吃,應有盡有,人來人往,雖說這天氣寒冷,可這熱鬧勁卻並沒有少多少,老百姓依舊是上街竄門,買賣東西。
這街口呢,有一家茶肆,名叫“怡然居”。這大概取自“怡情雅興,自然為之”之意。這家茶肆上下兩層,一層呢都是些尋找的桌椅板凳,供那些行走腳夫,鄉野百姓們,喝茶歇息之用的;二層多是些清雅單間小座,專供一些文人雅士,有錢人家之用。
午飯過後不久,這茶肆人逐漸多些起來,一樓下麵,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幾個茶博士肩披摸巾,手提一把長嘴大銅壺,在人群中穿梭著,不住地為客人們加茶。壺把上被長年累月用的湛亮湛亮,一看是多年的好把什,這茶博士都是青壯年,人強體壯,提起這幾十斤重的茶壺,倒也不顯得費力。
此刻門口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模樣清瘦,兩撇胡須,頭戴方巾正帽,身著青色長棉襖,腰上紮著一根土色的腰帶,右側的腰身上別著一個做工精巧的袋囊,也許是天氣寒冷的緣故,雙手摻乎著袖口裏麵,正站在門口前此處地張望。
眼尖兒的店小二,趕緊上前來打招呼:“呦!徐爺,是您呐,好久不見,快請進!”
這位徐爺嗬嗬一笑道:“哦,是你小子,王二,多些日子沒過來,你還是那樣嘴遛兒啊。”
“瞧您說的,咱是這行飯的,嘴不甜點,那還不把客人給得罪咯啊!您老,還是老規矩?”王二諂媚地笑道。
“嗯,老規矩,我喜歡的那間房,沒人吧?”徐爺很是舒坦地道。
“沒呢,沒您的發話,咱哪敢呢!”王二繼續前頭引路,到了樓梯口,仰頭對這樓上喊:“樓上,徐爺一位,老規矩……”
說完對著徐爺點頭哈腰地道:“您老自個兒上去,有人招呼您的,小的我要,下麵忙走不開身,就不好意思陪您呢”
徐爺點了點頭道:“沒事,你去忙吧,我也不是第一次來。”王二打個歉,便告退忙去了。
這徐爺徑自就上了樓梯,到了樓上,往左手邊邁步過去,早有小二引領著,往第三間小雅間,推開門,進了屋。
這雅間倒也較為精致,剛好可坐四個人,牆壁上掛些不知名的山水畫,窗格子作的精細好看,臨街的,探頭就可以看見街上的人風物景,不錯,這徐爺倒也會選地方。
座了下來,當先便有小二端上熱霍霍的毛巾,拿起擦了擦臉,末了摸了一下雙手,嗯,不錯,精神頭好多了。撤下毛巾,小二端來一壺茶,上好的普洱,幾碟小食,小二一一講這些東西擺好在桌上,徐爺揮了揮手道:“出去吧,我自己來,有事再叫你!”小二恭敬地告退出去了,順便關上了門。
徐爺慢慢地品飲著茶,一邊吃著小食,不時地看一下樓下的街景,倒也悠然自得。
一壺茶慢慢地倒底了,徐爺正準備喚小二給自己再上一壺新的,便聽到樓下王二特有的招呼聲:“呦!二位公公啊!今兒個什麼風將你們吹來了,有空到小店來坐坐,來來來,趕緊上樓,樓上有雅座。”
一個陰柔尖銳的聲音響起:“嗬嗬,我說王二,你啦,還是那張會說的小嘴,隻比得上那些個伶牙俐齒的姑娘呢,咯咯!”這笑聲讓人聞著渾身要起雞皮疙瘩。
“多些公公誇獎,小的也是討口生活,全乃公公您,這些個貴人相幫阿,還有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