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兒轉過身去,不肖地看著出來的這幾位,嘴角還掛著囂張的笑容,“喲!又出來個不怕死的,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怎麼會這麼多不想活命的,你是何人,竟敢管本公子的閑事。”
從酒肆裏出來的幾位,眼神冷冷地看著公子哥,不接他的話,隻問:“你父親可是臨清州知州馬勇勝?”
馬公子聽了,有些疑惑,仔細看了看來人,覺得好像不是有什麼來頭的,即使有點身份,在臨清這一畝三分地上,自己還是老大,當下高傲地道:“正是家父,沒想到幾位還是很清楚的嘛,怎麼樣怕了吧,告訴你在這個地頭上,你在有能耐,落到我的手裏,也是死路一條,最不濟也將你拿官究辦。”
剛才這幾位裏麵有一位年輕人,閃出半身來,怒罵道:“放肆,不就是小小的知州,估計就是昏官,欺壓百姓,無惡不做的主兒。”
就在這時,來了一隊巡街的衙役,大約十來個人,個個都腰挎大刀,為首是個精壯漢子,不過就是有點賊眉鼠眼的,他們粗魯地推開人群,一邊叫著“走開!走開!哪裏來的刁民啊,竟然當街滋事。”待他們走進這圈子裏,看清了局勢,為首的一見是知州的公子,馬上變換了笑臉,陪著笑道:“原來是公子爺啊,這裏發生什麼事情”
這馬公子一見來了衙役,氣焰更是囂張,冷笑道:“就是他們,這些個刁民,竟然辱罵家父,汙辱朝廷命官,該當何罪?武都頭,你來得正好,將此等犯人,一並拿下,押入大牢。”
武都頭點頭哈腰地道:“是,這些都是要造反的逆賊,應該拿下。”說話便轉過頭,手一揮,下令衙役們就要上前拿下這群人。
剛才那位年輕人,挺身當在為首之人的前麵,大聲喝道:“我看你們,誰敢!?”
正直的氣勢,將那些衙役唬的身形一怔,馬公子見衙役有些遲疑,馬上叫道:“你們上去,我看誰敢難住,有什麼事情,本公子擔著。”眾衙役和那般狗奴才,聽了馬公子的話,心裏麵有恃無恐,便依舊上前。
年輕人正要上前阻擋,為首的那位卻伸手擋了一下,“看樣子,今兒個事情,比較難了了,來呀,將皇上禦賜給我牌子,拿出來,我倒要看看這臨清,還是不是大明的治下”
當下,年輕人從身上的包裹裏麵掏出一麵,金光燦燦的令牌來,上麵雕刻著飛龍,另一麵寫著“代天巡狩”。為首的那位拿著令牌,朗聲說道:“你不是要問本官的身份嘛,那好告訴你,本官乃吏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欽命三省巡按,奉旨糾察各地官員。”
這些話,將馬公子、武都頭還有一幹衙差、奴才嚇得個半死,三魂七魄已走了一半了,齊刷刷地呆立在那裏。
旁邊圍觀的百姓和那位書生則跪倒在地,齊聲歡呼,聲震上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了這聲音,馬公子和那武都頭已經是麵如死灰,全身癱軟,不知如何是好。那巡按大人上前扶起書生,書生起身抱拳施禮道:“學生周鳳翔見過巡按大人,敢問大人名諱?!”
巡按大人笑道:“本憲何如寵!”
何如寵轉過頭冷冷地指著馬公子道:“哼!仗著父親乃地方父母官,欺壓百姓,徇情不法,今日本官剛好途徑此地,聞的你這馬公子行凶作惡,本官就為民除害!”
然後又對在場的百姓們說道:“各位鄉親父老,如今你們可有何怨情,盡管道來,你們可以告他,以至於他的父親,本官為你們作主。”
這些個老百姓恨之入骨,紛紛上前來訴說冤情,有的說,這馬公子仗著老子的官威,到處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曾經見人家媳婦人長得略有幾分姿色,便逼死了全家;還有的說他們巧立名目,私設稅賦,將城外王家村的百姓們逼得走投無路,賤賣糧田,反正是強搶民女,濫殺無辜,圈占田地,無惡不作。
何如寵見民憤極大,便叫那周鳳翔代為百姓寫了狀紙,狀告馬公子和及其父親,很快將這些案情搞清楚之後,叫身旁那位後生帶著被打暈的老漢,前往藥堂醫治。
然後吩咐兩名手下會同這武都頭、衙役,將馬公子及一幹奴才捆了,便帶領手下和書生周鳳翔趕往知州衙門,這知州馬勇勝早已在衙門等候,不過已經被嚇得丟了魂魄。
何如寵當日升了堂,問清案情,其實這案情走已經是明白無誤,後又查出這馬勇勝虛報官吏,捏造文冊,不按朝廷諭令勘合官員,卻與那些個治下官員竄通一氣,瞞報不報官吏數量,濫自征收稅賦,弄得個民冤四起,當下父子兩個判了秋後問斬,先壓入大牢,待上報刑部行文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