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辛辛苦苦將裴若軒抱回了客棧,水溪澗將她放到床榻上,自己累得坐到一邊氣喘籲籲。“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其實你不應該問我。”
“那問誰?”水溪澗很詫異。
“問你自己啊。”裴若軒笑得奸詐。
“問我自己!”水溪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在耍我啊!”
“我一開始為你解了藥性之後,手上的藥粉也被解了,怎麼可能還有作用。”
“那我怎麼..”
裴若軒一臉鄙夷,“你一開始受到這種奇癢無比的感覺,在你的身上和心理都留下了很深刻難忘的印象。我將手再次放上去時,你信以為真,身體裏的那種記憶又被喚醒。所以,你像是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一般。”
“你是說,後來隻是我的身體在回憶?”水溪澗對裴若軒所說的理論有些疑惑不解。
“對,就是這樣。”裴若軒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都說了,今天打的是心理戰。”
“所以說,那完全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感受?你手上根本沒有藥粉?!”水溪澗覺得這比被下了藥還更加生不如死。長久以來作為獵人遊刃有餘地戲弄獵物的一直是自己,從來沒有過被當做獵物戲弄時候。這件直接是奇恥大辱啊!
“..”裴若軒不願再開口說話,水溪澗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難道是那種癢癢粉的副作用?沒道理啊,自己醫藥水平沒這麼差啊..
“..”水溪澗心中懊惱不已,怎麼就沒發覺這女魔頭實在誆自己呢。居然是心理作用,丟大人了,一定不能讓族人知道!
在杜康鎮這個崇尚武力的地方,如果能住到武林高手旁邊,是一件很榮耀,很值得炫耀的事。所以,在裴若軒和水溪澗回到雲軒客棧後,他們所住的那間客房四周的房子都換了人。這都是被一些慕名而來的人高價租下來的,雲軒客棧整個客房的價錢都統一提升了好幾倍。
所以,一路上水溪澗將裴若軒抱回來的樣子,被很多人都看到了。尤其是到了雲軒客棧以後,想上前搭訕,但看到兩人如此恩愛,不願打擾,又不好意思的人大有人在。他們都決定改天等恩愛甜蜜的裴若軒和水溪澗換個狀態後再上前攀談幾句,說不定還可以跟高手坐坐朋友。
因為周圍被一圈慕名而來的人包圍著,水溪澗也不敢大半夜的不睡覺到處溜達。跟裴若軒同床共枕一夜又很不合適。睡到地上的話,水溪澗又覺得自己不願意受個罪,這可如何是好。水溪澗躊躇不已,實在不願意招惹這個女魔頭。看起來裴若軒應該精通醫理,她自己就可以利用隨處可見的草藥配置出各種各樣可能不致命,但一定會讓人生不如死的藥粉藥丸來。
水溪澗在旁邊猶豫半晌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出那句話,而裴若軒不同於一般女孩兒,覺的有男子在就什麼也不好意思做了。她早就洗漱好,褪去外衫,解開頭發,躺進了被窩中了。就在水溪澗終於下定決心,堅定地轉過身來,卻意外的發現裴若軒已經睡下了,隻留下一雙黑呦呦的大眼睛在被子外麵一眨一眨的。
“你這麼早就睡了!?”水溪澗剛剛一直在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裴若軒在他背後在做什麼。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徹底被裴若軒上床睡覺的效率嚇了一跳。
“誰讓你一直在發呆。”裴若軒說著,就往裏挪了挪。然後伸出了手,衝著水溪澗招了招手。“今日風頭出盡,即使不會招來殺身之禍,也定有賊人惦記。一起睡不容易出什麼差錯,上來吧。”
“..”自己猶豫這麼久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竟然這麼容易就被裴若軒說出來了。果真還是做女子好麼..
子夜時分,裴若軒已經深深睡了過去,水溪澗卻警醒著半分,睡得很淺。傍晚時裴若軒說的很對,白天的時候他們兩人太過惹眼,恐遭人嫉恨。尤其是被自己整的出醜不小的那個練家子。更何況一看就是脾氣急躁的人,要是沒有來報複回去才是怪事。還有明日跟裴碧落對陣的人,說不定就會為了贏得比賽,覺得打不過她,今晚就提前來先下手為強,試試運氣。說不定有可能就可以的手,從此一帆風順,一舉成名。
正在水溪澗胡思亂想,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些細小的動靜,立刻警覺了過來。屏氣凝神仔細傾聽,卻發現這種聲音是從床下傳來的。沒有多想,水溪澗一把將被子掀開,攔著還在睡夢中裴若軒的腰,抱起來就直接躍上了房梁。裴若軒被他弄醒,半睜著眼睛眯了他一眼,然後又看看下麵。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表示她很放心。然後,又睡了過去..水溪澗已經習慣裴若軒在這種緊張危險的情況下,仍舊這麼放心、放鬆。說她神經大條,但她關鍵時刻比誰都精明。說她精明吧,明明是這麼危急的時刻,她反而毫不在乎了。難道是信任自己?嗬嗬,信任,一個可笑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