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奢靡(2 / 2)

前任盟主卻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俯視著在場的眾人。他辛苦了大半輩子,整夜整夜因為為了如何能拿捏好撈油水和賄賂武林各路英雄豪傑的分寸而憂心忡忡,夜不能寐。現在,他終於有機會可以什麼都不用操心,不用擔心事情敗露後自己不僅丟了名利又丟了性命,還能有大把大把的錢財可以用來享受了。現在,事情的發展正在一步一步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前任盟主,笑的如同奸計得逞的老狐狸一般。

李西顧心中憂心忡忡,原本以為程嵐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後,這個武林基本上已經可以掌握到自己的手中了。沒想到就連武林中也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陰謀詭計,陷阱連連。就連謹慎如李西顧、嵐玨等人都一頭栽了進去。裴若軒也沒有想到,前任盟主居然還留著這一手。李西顧雖然心中擔憂,但仍舊給嵐玨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前任盟主雖然步步為營,讓他們掉入陷阱後才發現上當了。但是他也不敢逼得程嵐太緊,一定會給程嵐一些思考時間,讓他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然後自己做出選擇。如果逼得太緊,恐怕程嵐會狗急跳牆,冒著他自己都性命不保的危險,將前任盟主拉下水。

所以,李西顧和嵐玨可以趁著前任盟主給他們考慮的時間,來思考如何應對現在的局麵。李西顧、程嵐、裴若軒、水溪澗和前任盟主等人坐一張桌子,因為他們都在思慮現在的局勢,前任盟主在觀察眾人的反正,所以眾人都隻顧著吃而沉默不語?水溪澗也隻顧著埋頭苦吃,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

這裏不僅有歌舞助興,甚至有人還即興飛躍上台,來上一段舞劍。辛棄疾也是個中高手,曾描寫過自己舞劍時的情形。“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真是一道銀光院中起,萬裏已吞匈虜血。”裴若軒不知道他有沒有誇張描寫了自己的風姿,但是今夜宴會上確實有幾個舞的很棒的武林中人。

突然,有年輕人喝的半醉,扔下手中的酒杯。一道寒芒暴射,他躍上了舞女們表演的舞台,而此時,舞女也沒有慌亂,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將舞台讓給了年青男子。男子手上驟然多出一柄五尺長劍,劍身幹淨利落。劍尖時而飄忽,時而凝練,劍勢柔和得似是驚不起水麵波瀾,行雲流水,連貫灑脫。

一直候在一旁的琴師瞅準時間加上了琴聲,琴聲一起便如小溪中的流水一般平穩流淌著,漸漸地琴聲變得急促,樂點有如隨之鏗鏘如錘,耳聽風雨之聲大作,武林豪傑眾人眼前仿佛看見狼煙四起,鼓角爭鳴,百萬士兵,鐵馬金戈的戰爭場麵。年輕男子的劍勢隨之而變,突然變得凜冽起來,猶如風生在耳邊呼嘯,舞者麵色如凝重,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踏著樂點揮灑縱橫,仿如親臨戰場!劍氣陡然暴漲如虹,破雲貫日,大開大闔,如怒浪卷霜雪,迅猛激烈。琴音陡然變高,整個舞蹈和音樂如同兩軍交戰一般,十萬大軍一同在場上廝殺,知道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熱血染紅鎧甲,也同時染紅了昔陽。

台下的眾路豪傑早已看得入了迷,眼前唯見一抹劍氣挾著寒芒閃耀,灼灼爍目,舞者的衣袖獵獵作響,禦風如刀。所有的人都感覺真的如同身臨沙場一般,親眼見到了兩方士兵的浴血廝殺,血肉橫飛之景。眾人正覺得有些恐怖的時候,琴音突然再次拔高,高入雲端,驚心裂肺,震魂奪魄,原是一方戰旗終被折斷,無數將士倒入血泊,城池被瞬間攻破,戰鼓齊鳴,血染征袍的將軍長劍浸血,用盡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智慧。終於一戰功成,身後卻是萬古俱枯。

周圍寂靜無聲,心跳欲停,琴聲樂點恰在此時漸漸變緩,直到若隱若現。殿中舞劍之人劍勢轉為輕柔飄渺,先前的殺氣不再,男子的眼神也變得緩和了下來。

此時,琴音虛無飄渺,樂點也變得飄忽不定。武者足尖輕點,不徐不緩的淩空而起。一個轉身,年輕男子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開一道刺眼的圓弧,繼而利落的收勢。年輕男子輕輕落地,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