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回來時,保簡羽在醫院陪著亭菲,她很是感激。
“保醫生,你這麼忙還讓你看著,真是麻煩您了。”
“別這麼客氣,我也是舉手之勞。對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跟我過來一下。”保簡羽神情平靜,先走一步。
梅蘭等亭菲睡下後,來到保簡羽辦公室。
保簡羽正在給一位病人開藥方,等人走後,保簡羽抬起頭望了一眼這個瘦弱而善良的女人。
“保醫生,您找我要說什麼?”梅蘭看起來很緊張。
“你坐下。”保簡羽讓她坐下,然後倒杯水給她,平靜地說:“這件事我想必須告訴你,亭菲有貧血現象。”他沒有說的那麼拗口,怕她聽不懂。
“貧血?亭菲是有過這種症狀,有一次還因為這個暈倒過,可是醫生說沒事。”梅蘭更加緊張,她生怕女兒的病情會比想象的嚴重。
“小診所是嗎?”他定定望著梅蘭。
“是,”梅蘭站起身,雙手顫抖,欲哭無淚:“保醫生,孩子不會……”
“孩子體內的血紅蛋白組成成分改變,已經造成嚴重貧血。”保簡羽說完從桌上拿過一份關於地中海貧血的臨床案例給她看。
“保醫生,求你救救孩子。”梅蘭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雙腿跪倒。保簡羽急忙扶起她,安慰:“別擔心,方法還是有的。”
“可是我常聽人家說過這個病,需要很多錢。”梅蘭神情慌亂,雙手緊握。
“錢你不用擔心,主要就是找到給亭菲配型的骨髓,這樣亭菲活下去的機會就大。”
“我兒子應該可以,可我沒有錢。”梅蘭充滿了自責,作為一個母親,她竟然不能很好的拯救孩子的命。
保簡羽想了想,試探著問:“如果我可以幫你解決錢的問題呢。”
梅蘭震驚了,半天緩過神,撲通一聲跪下來,連聲道謝。
“別這樣,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保簡羽扶起梅蘭,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如果讓你把心髒換給別人,你做嗎?”
梅蘭再次震驚,目瞪口呆地望著保簡羽。
“如果你有顧慮,可以不用考慮。”保簡羽輕輕拍了一下她,坐下來拿本書看。
“保醫生,我把心髒換給別人,我不就死了嗎?我的孩子需要一個媽媽。”梅蘭很想救自己的女兒,但是這種冒險的遊戲她不能做,她還要照顧孩子,照顧丈夫。
默默走出辦公室,梅蘭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眼神呆滯,臉色蒼白。
“媽,我想吃蘋果。”亭菲看到媽媽回來,懇求媽媽。
“好,媽媽等會兒給你買去。”梅蘭說完,走出病房。
隻顧想心事,手裏的塑料袋破了個洞,蘋果掉在地上。梅蘭沒有注意,身後的人好心提醒,她也熟視無睹,隻是默默走著,偷偷哭著。
“梅姐,你哪去了?”馬上發在醫院門口見到一臉灰色的梅蘭。
“去買了幾個蘋果。”她揚了揚手裏剩下的兩個蘋果,有些詫異,這才發現袋子破了個洞。
“瞧我這記性,越來越差勁了。”她自責,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
“梅姐,一個人一天有三次迷糊,沒關係,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亭菲。”馬上發接過她手裏剩下的兩個蘋果,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裏,一手拿一個,把玩著走進去。梅蘭在後麵慢悠悠地跟上去。
兩個人回來時,亭菲在輸液,她好奇地望著今天的藥水,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給她輸血。
“媽媽,我身體裏缺血嗎?”她驚恐地瞅著那血漿裏的血。
“前天失血太多了。”梅蘭安撫女兒的好奇,給她削蘋果。
馬上發也覺得奇怪,一般搶救過來的人基本上是不用再輸血了吧?
“護士,是不是輸錯了?”馬上發笑著問正在給另一個病人紮針的護士。
“我們幹了這麼久,還能搞錯?她是溶血性貧血,不輸血怎麼行?”護士以為他們都知道亭菲的病也就如實相告。
“貧血?”馬上發大吃一驚,望著一臉淒然的梅蘭,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精神失常。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梅蘭低下頭,悄悄抹去眼淚。
“媽,什麼叫溶血性貧血?”十來歲的亭菲不懂這個,眨巴著眼睛問。
“就是……”梅蘭不知道怎麼回答,支吾了半天。
“就是身體裏麵卻血,給你補補就好了。像是缺水,喝點水就行了。”馬上發巧妙地解釋。
“奧,我明白了,那麼我隻要輸夠血就會好,對不對?”亭菲開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