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亭菲輕聲喊了一聲。
代代的手觸電般移開,突然捂住了心裏跳動的心髒,它在那聲媽媽的呼喊下不安分起來,極力和這具身體分割。代代啊了一聲,暈倒在地。
“代代——”馬上發抱起代代,跑出病房。
“媽媽——”亭菲的聲音穿過走廊,沿著醫院裏的牆壁,縈繞著空氣中的藥水一起闖進代代的心髒裏,那顆心髒越跳越猛烈,直到一針鎮靜打下,它才昏昏睡去。
哭累了,亭菲睡著了。玉芳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揉著酸痛的肩頭,她單純的眼裏露出一絲憂慮,在保簡羽走進來的瞬間,很好地清除掉。
“很累吧?”保簡羽走近玉芳,坐下來,看著熟睡的小女孩。
“唉,還真是累。她這樣不吃不喝,大喊大叫的,真怕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差。”玉芳可憐地望著亭菲。
“玉芳,你真是一個大善人。”保簡羽抬起星眸,凝望玉芳。為什麼看不透她的心呢?
“俺這善人的舉動還不是在你們的支持下才發起的。”玉芳大大咧咧地笑著說。
“有時候善良說到容易,做到卻很難。”保簡羽似乎覺察到玉芳不一般,才故意這樣說,想試圖逼迫玉芳露出原型。
“保大哥,那你的意思是俺這樣做是有功利心的?”玉芳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也許是我多想了。”他看出來了,這個女孩的神經有種固有模式,這種模式對於設定好的程序有種很強的防護能力,不會輕易讓外界的東西踏入。她也許就是那個什麼人物,隻是會嗎?他心事煩躁。
“保大哥,你最近怎麼老是說話乖乖的,是不是俺做的不好?還是你不喜歡俺這樣樂於助人?俺可告訴你,俺是沒心沒肺,可是俺也不是一點都不懂,你說話總是帶著刺兒。”她抱怨的話徹底打碎了保簡羽的懷疑,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今天能幫我做飯嗎?”他很溫和,想彌補一下自己剛才的失誤。
“亭菲怎麼辦?”她可放心不下。
“吃完飯我送你回來。”這算是等價交換吧,總之他今天特別想吃她做的飯。玉芳也不能厚此薄彼,隻好點點頭。
幹淨的廚房裏,玉芳忘我的忙碌著,這種居家似的生活很讓畫思留戀,更讓他期待,期待那個長久的、永存的畫麵。玉芳就是那個湖光裏的美女,他就是那個抱的美女歸去的王子。可是這一切對於別人來說隻是一個笑話,甚至一個癡人說夢的玩笑。
他坐在沙發上,視線毫無阻礙地定定望著廚房裏的玉芳,偷窺她肥大的衣服下罩著的軀體,也許這不是道德的行為,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控製不住自己這時卑劣的思想。千百年來,他活在孤寂裏,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即使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毫無秘密可言,也不能打消他對過去王國的向往。他多麼想要過屬於自己真正的生活,那片生活裏就算沒有透視的眼力,至少有真情的存在。
收回目光,他呆呆地注視著茶幾上冒著熱氣的茶水,這麼熱的天他還需要喝這麼濃、這麼熱的茶水嗎?不需要,那為什麼他還是習慣把茶水燒得那麼熱呢?
玉芳很利索地端出來炒好的小菜,擺在餐桌上,衝著畫思憨笑:“好了,飯OK,可以吃了。”
“這麼快?”他送上稱讚的目光,起身坐到餐桌旁。望著餐桌上色相俱全的飯菜,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誇獎:“女人就是比男人利索。”
“哪呀,俺這就是幾個家常菜,要是學大師炒個七碟子八碗的,俺也不會。”玉芳謙虛地笑笑。
“坐下一塊吃,等會兒我送你回去。”畫思柔和地望了玉芳一眼,拿起筷子開始吃飯。玉芳也不客氣,坐下來陪著他吃。
“玉芳,你有男朋友嗎?”畫思突然問。
“有呀。”玉芳似乎說過,忘記對誰說過了,好像是馬上發。瞧這腦子!
“哦。”畫思滿眼流露出失望,微微點了點頭。
“問這個幹嘛?”玉芳懂裝不懂,有時候她很心疼這個畫思,他似乎能夠看透整個世界,卻唯獨看不透自己。在看不透自己的時候卻苦惱著自己拚命想要接近,想要看透。刁難自己,折磨別人。
“隨便問問。”畫思繼續埋頭吃飯。他不會橫刀奪愛,也不會輕易釋放自己的愛情,除非他的她再次複活,否則他的愛也隻是一種消遣,一種排除。
“保大哥,你一直都是一個人過嗎?”明知故問,她在他麵前的一點點偽裝,他都無法覺察,這是粗疏還是他的心思被自己的容貌迷惑了?
“是,我沒有女朋友。”多麼蒼涼的一句話,對於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來說,沒有女朋友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呀!
“那俺幫你介紹一個。”玉芳熱情奔放地望著他,眼神裏是真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