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這是什麼東西?”癢,刺癢,鑽心的癢。
“這是古蟻,它們可以穿過身體爬進你的血管和骨髓裏,甚至還可以鑽進你的心髒裏。”畫思陰暗地說完,哈哈一笑:“小蘭,把神筆給我吧,這樣他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休想!”馬上發從痛苦著擠出一句豪言壯誌:“士可殺不可辱。小蘭,不能給他,他嚇你的。”
夜很深沉,病房裏沒有一點燈光。伸手不見十指的空間裏,隻有馬上發的哼聲喘息回蕩。
爺爺靜默,小蘭靜默,畫思靜默。
“混蛋畫思,你不得好死!”奇癢難忍,他罵出聲來。
“看來你已經快承受不住了。”畫思悠悠地說,目視一臉焦急的小蘭,還好這個老家夥能鎮定自若。薑果然是老的辣。
門口閃動了一下,好像有人走進來。畫思抬起眼睛,眼前的人竟然能跟灰暗融合逃過他的掃描。
“你出現了!”他意識到這個人就是藏在馬上發身後的人,揮手想要趕走灰暗。隻是他無法再控製這個局麵,灰暗已經揮之不去了。
進來的人沒有再動,隻是靜靜地站著。這時候,馬上發停止了哀嚎,左肩上的水晶石閃出一道晶亮的光,彩虹般在房間裏劃出一道光束,一對歡快的男女在光束裏奔跑,笑聲清晰可見。
畫思,一身淡藍色的錦袍,美女,上身著淺粉色的短褂下身暗紅色的長裙。兩個人挽著手,歡快地奔跑在光束中,長發飄逸的美女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畫思粗獷的男音和著美女的笑,顯得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他們忘情地跑著,一直跑,一直跑,直跑到河水潺潺的小溪邊,跳上一條竹筏小船。畫思蕩槳搖櫨,美女撩水嬉戲。
畫麵切換到房內,美女獨坐燈下,望著搖曳的燈光,黯然落淚。窗外月明如鏡,枯樹上停著幾隻小鳥,依偎在一起,白頭不相離。
她輕輕起身,從書台上拿過一副畫,輕輕打開卷軸,裏麵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那美女儼然就是她。她望著畫上的自己,淚水越加洶湧,直到打濕了畫卷,她才昏睡過去。
光束就在這一刻嘎然而止,畫思想要維持光束裏的故事,手觸及到光束時,一道閃電……房間開口傾斜,馬上發整個身子左右衝突,雙手想抓緊什麼卻徒勞,身子像是滑到了一個四壁光滑的深淵裏,一直往下,一直往下,快速的,毫無阻力的……
救命聲就那麼淹沒了。馬上發知道這次自己真的玩了,畫思,你TMD玩大了!
猛地坐起來,眼前一道亮光刺痛馬上發剛剛蘇醒的雙眼。他捂住眼睛,慢慢適應這突然的光亮。自己不是滑向了萬丈深淵了嗎?怎麼這會兒……他四下環顧,這是自己的出租屋,屋內還有自己沒有刷幹淨的球鞋。呀咿,我又錯過了自己?
他拍著腦袋翻身起來,桌麵上放著一幅畫,這幅畫上的人物就是代代。
“代代……”馬上發拿起畫仔細看了看,真的是代代,她真的是畫上的人!那麼梅蘭呢?
他衝出屋子,本想社區醫院。
“來,多吃點,等一下媽去給你辦出院手術。”梅蘭正在細心地喂亭菲吃飯。馬上發闖進來,見到母女兩個,興高采烈:“你們沒事?”
梅蘭回頭望著馬上發,眼神裏閃著疑惑,似乎很陌生的感覺。亭菲也同樣有著陌生的目光。
“你是……”梅蘭記不得在哪見過他。
“我認錯人了。”馬上發微笑了一下,退出病房。
隻要她們沒事,隻要她們還安然的生活,認不認得他又有什麼關係。他慢慢移步離開,在大廳裏見到了那個院長,他似乎也不認識馬上發,神情木然,精神不振,手裏捧著一張照片。馬上發攔住一個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問:“這是你們院長嗎?”
“是呀。”醫生回答,不解地瞟著馬上發,解釋院長的狀態:“他女兒去年出車禍死了,他就成了這個樣子。前段時間,有人說可以幫他女兒起死回生,他就行了。可是人死怎麼可能再回生。”醫生說完,搖搖頭,走開。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個院長是被畫思蒙蔽了在做出這些不理智的行為,可能他已經忘記自己在這一段世界做過了什麼。
馬上發跑回去,把畫拿來,找到院長送給他。院長呆滯的眼神在看到這幅畫時,放出光彩。他緊緊抱著畫,嘴裏喊著女兒的名字,老淚橫流。馬上發悄悄退出來,款步走出醫院。
陽光灑下來了,照在他健康的臉上,帥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