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不喜歡鍾易澤？”
話音一落突然變得很安靜，遠處時鍾滴答地走著秒針。
點點甚至清楚地數了至少有十下，沈曦才漫不經心地回答：“喜歡！當然喜歡啦！”
的確是喜歡，這份喜歡被她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一藏就是好多年。
“我喜歡他，可是我不敢說，以前年齡小，覺得自己不自信，後來
因為那些事，我再也不是他心中天不怕，地不怕，完美得不得了的沈曦了。”
“我也有我的責任，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我很清楚，不僅是因為公司不允許我談戀愛，更是因為，鍾易澤是什麼人，他那麼優秀，他不該在我這裏受這份氣。”
沈曦的眼神輕飄飄的，也不知道她曾經為了這個想法痛哭了多久，以至於現在把話說出來，整個人的眼底，幹澀得似乎沒有一絲感情。
她自嘲一樣地笑了笑：“話說得倒挺容易，但偏偏我又下定不了決心，或許是因為沒辦法拒絕他對我的好，我能做的，就是克製自己，保持距離。”
“要是某天克製不住了，我猜我一定會是飛蛾撲火，什麼也不顧了。”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像個鬼機靈。
點點心想，這就叫對待感情的態度了吧，和她整個人都一模一樣，固執灑脫，想好就去。
時隔多年再次見麵，沈曦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比起曾經兩個人一起花癡小哥哥的歲月，她不僅獨立，有想法，更對身邊的一切，展現出了她想要的態度。
這種感覺還真好，點點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很羨慕。
比起盲目的相信陳北南，比起一遇見誰就想要自卑的躲起來，她其實更想努力，更想要大聲地質問一次。
就像沈曦那樣，無論結果如何，至少挫折擊打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成長了。
恍惚間，這話竟然從沈曦嘴裏說了出來。
她說：“你快點振作起來吧，我不經常回來，你也別讓我擔心呐！尤其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要照顧好你自己！”
這話，好熟悉。
好像外婆也曾經說過的，而且還不止一次。
為什麼身邊每一個對她滿懷期望的人，都曾經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也難怪，外婆一直都這樣，不是嘛？
還記得在她十幾歲的時候，身高已經明顯超過了外婆，可是外婆依舊每天固執地把她送下樓，千叮呤萬囑咐，再做好飯菜，站在大門口等她放學回家。
就連最後彌留之際，外婆嘴裏反複念叨的那一句，同樣也是關於她。
的確，她太不令人省心了。
她麵對所有事情都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她不該這樣下去，更不該一蹶不振，自暴自棄。
於是就在這一晚，就在和沈曦徹夜長談之後，點點突然間意識到。
哭也哭了，你一定要變得更好，否則，你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已經去世的外婆。
於是她擦幹眼淚，老老實實地去洗了個澡。
好歹從打理自己振作精神開始，她心裏是這麼想的。
而另一邊，沈曦還窩在沙發裏，解鎖手機，順著微信往下看了看。
剛才她關掉了鈴音，所以這會屏幕上全是未讀的消息，而且一半以上，都是鍾易澤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