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童威嚇得失聲尖叫，半個腦袋，已經被扔出了橋頭。
他差點兒沒尿在褲子上。
“我說！我說！求求你……別扔我！”
重新被丟回後排，黃童威趕緊老老實實的坐好。
他眼神渙散的看向陳北南。
“不是我要騙你，是那個人，他一直在找我！我現在連家都不敢回，我也是沒辦法才躲起來的！你說，明明都那麼多年過去了，本來一點兒事都沒有……哎喲喂！現在可把我害慘了，搞不好我會沒命的！”
他抱起雙手就想求饒。
陳北南卻冷冷的瞪著他。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要是你再敢多說一句廢話，我馬上把你扔下去！”
黃童威現在已經清楚的認識到，比起那個人，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惹不起。
他說一不二，稍有不對，就要直接把自己扔下橋。
黃童威一向怕死，哆哆嗦嗦的，再也不敢隱瞞了。
“他、他姓範！就是這個範棣……當年他來找我，我偷偷留下了賬本，別人都不知道，我這個人做事，都會給自己留一手。”
抬手擦了擦冷汗，黃童威拚命咽了一口唾沫。
陳北南卻不肯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來找你，然後呢？接著說！”
“他、他找我，當年和他一起，還有一個放款的，姓曹，叫曹哥。”
黃童威心想，既然已經開了頭，總比沒命的強。
更何況陳北南還在身前，狠狠的逼視著他。
一瞬間，他再也止不住了
“這個曹哥，就是個放高利貸的！當時他想借筆錢出去，說好讓我一周之後，開始追債……我一聽就覺得有貓膩，那筆錢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你想，正常人資金周轉，出點兒問題，能想辦法的，誰還會去借高利貸呀，人家曹哥的利息，又不是一般的高！”
“我還看了那家公司的資料，一點疏漏都沒有。”
“但範棣說，他保證沒問題，一定要讓這個陳岱川來借！然後曹哥負責放款，我隻要去追就行。”
一聽到這裏，陳北南的眸子，逐漸陰冷下去。
而黃童威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反而話匣子一開，整個人都憋不住了。
他抹了抹嘴，意猶未盡的陷入了當年的回憶。
“後來嘛！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各處都有點兒關係，我一打聽才知道，都是這個範棣在背後出的主意！”
“他先是勾結銀行裏的老熟人，跟那邊兒講，要結算了，收款一向都是個大問題，怎麼辦？那位老熟人假意跟陳岱川許諾，說隻是中轉一下，隨便想辦法先還上，一周之內絕對重新放出來，就當是幫幫忙……人家一聽，肯定願意啊，畢竟要跟銀行長期合作嘛，然後另一邊兒呢，範棣和陳岱川是鐵打的好兄弟，他介紹別人到曹哥這兒來借高利貸，拍著胸脯說人好，沒問題……結果，他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銀行不僅沒重新撥款，還讓我一周之後開始追債。”
“我聽說啊，最後這個陳岱川，被逼得跳了樓！太可憐了，他死之前，還給自己買了雙新鞋穿上……”
眼看著黃童威講得眉飛色舞，陳北南知道，這個人該說的話，已經全說了。
他側頭，給張屏遞了個眼色。
趁著黃童威還在繼續抒發感想，張屏直接踩下油門。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清水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