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父親把一團皺巴巴的紙張交給了我。那時我還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麼要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張,還要我悄悄地保管好。
後來,後來的事情就讓我這個懵然無知的青年,由一個富家子弟,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落泊青年!
那是一個月色微瀾的午夜。我父親仿佛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苗頭了,因此,他遲遲也不願入睡。我家那間歐式風格的別墅裏,卻沒有它表麵顯示給人們看到的那樣璀璨華麗與端莊威嚴,而是戒備森嚴,氣氛緊張得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後來聽說,我家別墅樓頂上早就匍伏著伺機動手的一個殺手,身穿黑色夜行衣,咬著牙關,任憑蚊叮蟲咬,就是紋絲不動一下。
所以,我家的保安根本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雖然我家別墅早早就大門緊閉,靜寂無聲。但別墅的裏麵,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卻樓上樓下地把守著。甚至,作為“永恒集團”總裁的我父親,他的主臥室門前,也會有人把守著。
那殺手伏在我家別墅的樓頂上,等到周圍沒有人影和聲響的時候,才開始有所行動。
他就著微弱月色,小心翼翼地架設好吊索後,一個倒裁蔥,探頭往下窺視,發現別墅裏黑糊糊的一大片,茶色窗戶透出隱約的燈光,殺手明白,別墅裏還有人沒睡。
殺手於是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小心翼翼地如同一隻壁虎一樣,倒粘在別墅巨大的落地玻璃牆幕上。他一米八的身高在這時倒顯得輕盈飄逸,就象風起處,無意中把他吹貼在別墅的玻璃牆幕上一樣。
“滋滋”的、似有若無的、如同指甲括在玻璃上的聲音響過之後,殺手手上的吸盤把一塊直徑五十厘米的玻璃輕輕從牆幕上拿了下來,他重新爬上別墅樓頂上,把玻璃放好。
緊接著,殺手施展輕功,腰係吊索,人如蛇一樣慢慢地從上滑下,在圓洞中輕輕地潛入別墅裏來。
後來有別墅區的保安回憶說,從外麵看,殺手就如同一截彎曲著的身影,徐徐縮進牆幕裏去一樣。這細微的動作,若在別人,根本就沒法發覺。
可我爸早有了預感,這微小的聲音,仍然使他警覺起來。他躺在浴室寬大的浴缸裏,正浸泡在浴液泡裏,露出頭來享受著古巴雪茄。
那細微的如同指甲括在玻璃上的聲音,不僅使他警惕起來,還感到了一陣寒意,他的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爸睜開眼睛愣了一愣,小心地放下手中那半截子雪茄煙,悄悄地從浴缸裏站了起來。
直覺告訴他,自己已經身處險境!他迅速拿起搭在一旁的浴衣,四下裏凝神細聽,那似有若無的聲音不再響起。
但這不能使他的疑心放下。他知道,浴室不宜久留。他於是抖開睡衣,剛剛把手伸進衣袖裏,就在這時,我爸隻感到一團黑影從身後撲了過來。
我爸的腦子裏僅僅閃過“完了”兩個字,他的脖子就感到有什麼東西無聲無息地飛疾而過,他的眼睛和大腦裏,頓時注滿了血一樣的顏色。便軟軟地再次躺到浴缸裏去,拋下我,到西邊極樂世界去了……
“得得得。”就在這時候,主臥室門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使得殺手高度緊張起來!
殺手急忙用水洗淨我爸濺到他身上的血跡,把手上的匕首藏在身後,為要不要打開門而猶豫起來。
當然了,殺手如此一拖延,房門外的敲門聲就更急促了,嚇得殺手立即計劃著如何對付一幫子人衝進來,他要如何的手起刀落,先解決最先衝進來的家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房門緩緩打開之後,走進來的卻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妖嬈女子。麵對滿屋的昏暗,女子似乎不大習慣,她下意識地伸手就想去摸牆上的開關。
“你是誰?開燈想幹什麼?”殺手警惕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捏著鼻子嗡聲嗡氣地問。
那女子微微一怔,返身關上房門,反嘲道:“怎麼?連你的雇主也想殺嗎?你就不怕領不到後半數款項嗎?”
殺手“哦”了一聲,馬上想到什麼了,“你來啦?我可不習慣開燈讓你看到我的真麵目。”
“我尊重客人的要求。那麼,尾數就叫財務轉到你的賬戶上吧!”女子一聽,不認為客人的反常,反而覺得更合本意。
我父親的死的確充滿了詭異與陰謀,但那時候我還太小,即使隱隱約約聽到以上傳言,我也沒有辦法處理問題。我隻得過著隨風逐流的生活,那怕後來緊接著的一波又一波的打擊,我也沒有抗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