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閉上眼,心底升起一種淡淡的不詳,仿佛有什麼事情是應該注意卻被他遺漏的。
他掃了一圈四周的狀況,從道具搬運到演員就位溝通,每一件事情都進行得有理有序,根本沒有需要他擔心或者能夠插手的地方。
可越是這樣,徐生心中的感覺就越強烈。
這種與生俱來的直覺陪伴了他很多年,他妹妹曾經開玩笑的說過,如果他不做編劇或者導演這一行,憑借這種感覺他完全可以去報考警察,根本不會做得比這一行差。
徐生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眸深處開始湧動著那抹與常人不同的情緒,但下一秒他慢慢放開握緊的拳頭,皺著眉頭看著四周,腦海中反映不出任何的錯亂。
難道隻是我多心了?
徐生抱著這個念頭讓自己繃緊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接下來每一次的工作都做得很小心,盡量在每一件事上留一個心眼,可過去大半個小時,一切依然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端倪出現。
徐生這下子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不能太相信自己這種直覺,不過偶爾會出一兩次錯誤也很正常。
他放下道具,取出一瓶水來到林信身邊,笑著說道:“哥,在這裏站了半天也該口渴了吧。”
林信接過水,擦去額頭的汗水,低聲訴苦道:“沒辦法,昨天可是隻有我這裏出了問題,要是今天還出問題,我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徐生嚐試緩解林信緊張的心情:“呦,哥你可是這裏最敬業的一個,昨天的事王佑哥跟我說了,其實也不能全怪你,況且今天不也相安無事嗎?”
林信聽到這句話,倒是放心了些許,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人,語氣變得輕緩起來:“你才來第二天,也不能怪你不知道,當初分配人員的時候,誰都不願意往導演身邊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這邊容易出錯。”
“導演一生氣,我們這些在他身邊的劇務準要第一個站出來認錯,別看其他的劇務這麼忙,可要是論起難度,我也沒有自誇自己的意思,在這個位置真的需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徐生認同林信說的話,但也沒有片麵地看待這個問題,隻是笑了笑說道:“哥你能在這個位置,說明你有這個能力,況且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不用這麼擔心嘛。”
徐生說完不經意往林允兒和李鍾碩那一邊瞥了一眼,見兩人你來我往聊得很開心,心裏卻是想著這兩個完全不搭的人到底是怎樣成為好朋友的。
他站在林信身邊不時地插一句話,等待著剩下的這場戲拍完,然後把道具回收就可以收工了。
今天這幾場戲也算是為昨日的公路戲作最後的修飾,李鍾碩隻有補拍幾個簡單的戲份,大部分的戲份在於具承賢和鄭雄仁不同的表情體現。
徐生在林信這個位置隨意往前看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放下心頭的緊張,仔細觀察起趙秀沅的行為。
論起指揮的行為藝術,徐生自認在這方麵要比這些常年沉浸在視覺畫麵的人來說差得太多,把握光纖暗弱,畫麵質感這些事情都需要親自體驗才能培養出自己的一套視覺。
至於畫麵銜接,至今為止,趙秀沅導演算是他看過將畫麵銜接得最暢順的一個人。
當然,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領域,擅長的方麵也不盡相同,好比徐生自己,他在拍攝角度、光暗效果以及人物表情展現這三個方麵的本領絕對可以拍胸口說是一流的,雖然從沒有正式拍攝過作品,但自己身處哪一個層麵他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這個時候,拍攝依然進行得很順利。
但因為今天這幾場戲都在公路拍攝,需要用到的道具特別重並且特別多,比如模具車、鐵棍,模具鋼架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