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該稱呼你為顧北?”
懶洋洋的聲音回蕩在小巷裏,針織帽男人不緩不慢從崔秀英身後走出來,一張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他半邊臉。
但那雙澄澈的眼睛依然可以看到深處浮現的一抹深邃,此時注視著崔秀英,像是能看透她一樣。
崔秀英怔住,旋即眯起眼睛,沉默的臉龐驟然咧開一抹笑容,扔掉腳下穿著的高跟鞋,右手一點點掀開臉上的偽裝,露出一張默然的男人臉龐。
他目光鎮定,麵對黑衣男人與針織帽男人的包圍,並無露出怯意。
“李哲羽啊……”顧北扯起嘴角,似是懷念的笑了笑,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鎮定自若,平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說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叫出這個名字了。”
“不過,你們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在我印象中,來到首爾後我從未與人說過我有個大哥。”
黑衣男人淡淡的說道:“是一張照片告訴我這件事的。”
顧北目光微縮,像是想到了某些事情,隨即失笑起來,“當初我就叫他把一切都清理掉,他偏不聽。”
“我大哥自小跟隨我父親,看盡人間冷暖,性格雖然劍走偏鋒,做事情不顧後果,但他很看重感情,那張擺在家裏的照片對他來說,是他童年唯一值得留念的事情,所以即使要製造我被人綁架的假象,他也不願意破壞那個相框裏麵的照片。”
黑衣男人神色漠然,目光仿佛沒有一絲的溫度,冷得可怕,“我對你們的往事不敢興趣,要怪隻能怪你大哥留下的破綻太多,多得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假扮成你混進了警局。”
“首先,他為了營造假扮的痕跡,故意在門前弄上腳步的泥印,經照片比對過,現場確實有兩組不同的鞋印,但正是這兩對鞋印讓我首先起疑心。”
“因為現場門口的腳印實在太整齊了,整齊得讓我都不相信這是綁架。”
“這個犯人綁架了一個人,第一時間的反應當然是匆忙回屋掩人耳目,但現場就連一點拖著人質走的痕跡也沒有,反而多了兩組整齊的腳印。”
“難道會是人質醒來後主動幫犯人重新踩上去的嗎?”
黑衣男人淡漠看了顧北一眼,繼續說道,“當時你家裏的茶幾上有一個還溫熱的杯子,大廈管理員在十點二十分敲過你家的門,而韓一到你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如果犯人早已離開,那個杯子已經變冷才是。”
“可是,沒有啊……”
“最重要的一點,普通人被犯人打暈剛醒來,怎麼可能把時間地點這些事情記得那麼清楚,簡直像編織好的話語。”
黑衣男人目光掃來,“那麼想來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大哥自編自導自演來了一場偷龍轉鳳。”
顧北沉默了一會,嘴角淡淡的笑了起來,“是啊,他留下的破綻太多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針織帽男人眼睛深處的深邃微微閃爍起來。
他的話令顧北眯起眼睛,表情頗感興趣,語氣一頓,“哦?”
針織帽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瘦削幹淨的臉龐,與顧北麵對麵對視,目光平和深邃,伸出兩隻手指,不緩不慢說道,“我們一共見過兩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