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師怪人(1 / 3)

縹緲峰北坡,臨海自成危崖,參天險峻怪石嶙峋,一毛不生。與翻越山頂南坡的草木蔥蘢森林綿延百裏相映成趣頗為奇景。

男子一身破舊玄袍立身凸岩眺望雲天之邊,滿臉胡渣醃臢的臉上隻隱約可見一雙深潭般極黑的眼。

彼時,少年成名,功成名就;彼時,知音在側,笑傲天下。此時,他不過是一個醃臢頹唐的男人,是一個失了心,孤獨百年的男人。

“一百年了,到今日,已是整整百年。你我分離,已是百年。你說過,高處不勝寒,有我在,站在至高點的你便不會感到孤單;你說過,我們要互相扶持一生一世,你說過,想要我陪你每日裏看那東海日出,雲卷雲舒,你說過,若是不見了彼此,我們一定會寂寞,一定會不習慣。我已不見你一百年,三萬六千個日夜,我無時無刻沒有遠離過寂寞,你呢,是否習慣了沒有我在的時光?我尋了你五十年,等了你五十年,究竟如何才能與你再相見。”男子輕聲低語,如同麵對最深愛的情人,情到深處,微微顫抖著雙拳緊握無力的跌靠在巨木上。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以你之能,那一點爆炸你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對不對?你同我一般,隻是掉入了空間裂縫對不對?你會沒事的對不對?”男子伏在枯枝落葉之上止不住顫抖起來,語氣忽而變得驚恐而漸漸歇斯底裏。“誰要你救我,誰允許你在那樣的生死對決中竟還想著我的,誰允許你用自己的命來救我的啊。誰允許你隻為這樣一個小小的我竟不惜斷尾煉什麼劍,誰要你大傷元氣換來的神兵利器,誰要你耗費自身為我煉造的長劍。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都是我,都是我的錯,若非為我煉劍,你不會大傷元氣,不會在大戰中處於劣勢。若非為了救我,你,不會……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男子嗚咽著,嘶吼著,用盡力氣緊咬牙關才不會讓自己嚎啕大哭。怒到極處,傷到極處,猛一抬頭,一雙血紅的野獸般的眼狠狠盯著眼前繁密的樹林,狠力一拳砸在樹幹上,兩人合抱的巨木竟被生生打斷傾斜,嘩啦啦巨響之後被旁邊的巨木架住,群鳥驚飛。

不能稍緩心中悲傷,男子嘶吼一聲,驀地抽出了從不離身的紅色長劍瘋狂舞動起來,如癡如烈。大喝聲中,紅色長劍轟然燃起丈高純烈火焰,劍氣過處莫不是灼風狂卷焦灰一片,劈啪裂響星火點點。不過片刻,男子周遭數十丈便已成焦土。然而癡狂的男人卻仿佛沒有感受到被天昧真火焚燒過後土地森林的哀鳴,兀自狂亂舞動。揮掌舞劍,騰躍跳脫,越來越快幾近瘋魔,仿佛他本身與烈火熊熊的長劍合而為一,動作行雲流水隻化作一道血色虹光蜿蜒點射。

忽而,如同感受到男子異常,那長劍劇烈抖動起來,一聲清亮鳳鳴之聲自那長劍傳出,霎時一股清冽之氣瞬間壓下周圍熾烈火靈讓男子血紅的雙眼刹那回複清明。然而,震驚之後強迫停下瘋狂的動作之時,男子卻已然被定格。片刻走火入魔讓他體內氣血狂湧,支撐不住體內的劇烈衝擊,男子一口鮮血噴出,長劍拄地便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充沛的靈力仿佛受驚的犀牛在經脈中瘋狂湧動,平整的皮膚在混亂靈力的衝擊下波濤洶湧般起伏不定煞是駭人。可無奈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尷尬,男子心酸片刻卻又釋然,‘這般下去,我定然經脈爆裂,難道今日便要命喪此處。也罷,即便我強迫自己認為你沒事,可是你在那般虛弱情況下竟還逼出內丹,如何能抵擋我同歸於盡的爆炸之力。罷了,偷生百年,我該去找你了。隻願,你還在奈何橋畔等我。’心中放鬆頭腦也格外清明起來,想要解脫的笑卻力不從心,嘴角鮮血涓涓下落。

艱難的轉動眼珠看一眼已成焦土的大地。腳下數十丈之外的森林依然繁密生機,幾雙怯怯的眼小心翼翼的窺看著不能動彈的他,忽而又暢快起來,男子心道,‘能在這樣生命繁盛之地羽化倒也不錯,隻是被我天昧真火灼燒之處的土地已然失去了生命力,倒是可惜了。。’

此時的男子雖身體不能動彈,靈覺卻依然敏銳,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漸漸變得清晰。男子心下一驚,“隻希望不要有生命體此時碰我才好。我這般情境,體內靈力瘋狂湧動,若是碰觸到任何生命體體內靈力找到了出口非得害了一條性命不可”,然而無奈口不能言身不能行,滿心焦急卻無處宣泄,男子因痛苦而通紅的眼中泛起一絲苦笑,‘這森林百年來無人踏足,為何偏偏是今日?難道這般巧合,究竟是上天注定。聽這腳步聲輕巧靈動卻毫無章法,顯然是沒有修煉基礎的普通人。若是要因為我害了一條普通人的性命可是萬萬不能了,隻盼這人千萬不要再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