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飛身而上立於石凹丈高邊緣,果不其然驚見那鳥語花香,樹茂竹深,細水蜿蜒,微潭粼粼之景。
數裏見方之地仿佛另一個縮小獸王穀,正中正是一方數丈見方微潭,水麵波光粼粼,細水自北麵那崖壁上淌下,不若獸王穀那般恢弘氣魄,到更多了些溫柔細膩。微潭後蜿蜒一條細流,自那穀拗南麵一線缺口而出。微潭西側一叢綿延翠竹,綠極了,被煦風一拂沙沙作響。東側是一排亂生灌木,其中隱約可見幾隻野兔嘻戲追逐。灌木中零星幾株果樹,上麵沉甸甸紅色果子便是這一裏之遙的流光仿佛已然聞見那香甜氣味。落入這獸王穀七八日有餘,流光未曾進食,如今聞見這般甜香隻覺腹如擂鼓饑腸轆轆。未曾多想,當務之急果脯為上,流光興奮的一躍而下跳下數丈石壁直奔那紅果木而去。
他這餓了七八日早已極限,若非之前處於生死邊緣想必定然饑餓難耐熬不住了,如今脫離險境乍見食物那腹中饞蟲早已倒騰哪裏還能等,自然沒有注意這山穀之中仿佛並不僅僅隻有那些個活跳的小動物。
三兩下猴兒般竄上了果樹,見那鵝卵大小紅果晶瑩欲滴煞是愛人,哪管許多,攀在樹上摘下了張口就咬,酸甜爽脆果然適口。此刻於這饑兒便是殘湯剩飯亦如翡翠白玉之湯般鮮甜可口,莫說此等美味果子,也不知節製大嚼特咽。待半個時辰之後,果樹下隻見一地果核幾乎掩蓋了綠草顏色,那他棲身果樹人立之處原本綠中藏紅鮮豔顏色如今便隻見滿眼濃綠。
樹叉上,流光滿足的眯著眼揉揉自己肚腹,但見那一件青衣竟已被撐得滾圓,纖細少年站起身之後竟大腹便便的滑稽可笑。
“啊,好飽,這果子煞是好吃,我竟未曾嚐過這般美味的果子,待回去了給師傅也捎上幾個,他定然喜歡。想不到獸王穀半壁之上竟還有如此隱秘美麗之處,我便在此處休整一段時間,就讓那聞人無庸在外麵候著。哈哈,他定不知曉我已經離開那裏了,說不定那凶獸夜煞也早已經如我一般從旁的地方離開了,聞人老頭兒還傻傻候在那裏,當真是個大大的傻瓜。”
流光兜起衣擺順手又摘了十數果子這才自那數丈果樹上一縱而下。燕行訣施展本該優雅翩然,偏就被這拉衣扯裳雙手抱肚大腹便便一身邋遢的少年使來竟頗有幾分滑稽。平穩的落在地上,一時不查踩在那滿地果核上一個踉蹌幾乎摔了,倒是踩稀了一腳果泥。流光也不生氣,左右這一身該好好放鬆了,索性一邊脫衣裳一邊跑向百步之遠的微潭,任由紅果散落一地,被藏身灌木叢的幾雙小心翼翼的眼盯著,趁流光不查悄悄伸出一雙毛茸茸小爪子抱起一顆便又縮回灌木叢中。隻聞灌木叢中一陣沙沙輕響,流光瞥眼瞧著吃吃的笑。
索性也不洗澡了,踢掉滿是果泥的鞋子,流光隻穿一條長褲席地而坐,撐著下巴看幾隻小兔動作。他本是少年孩子,曆經幾番生死如今終於放鬆自然不如先前般嚴肅老成,孩子心性便又顯露。就地在草上一滾。先前藏在懷中的黑色硬片便也隨著脫衣裳落在腳邊,隨手撿了起來對著陽光瞧得仔細。
心下卻是一陣疑惑,自言道:“這薄片質地均勻光滑可鑒,形狀規整圓滑,上麵也能看見清晰的紋路。不像是石頭切片,倒更像是動物鱗片更多些。這鱗片不小,那生鱗之物定然龐大,隻是我見這小小洞天並不像是有大型猛獸居住之所,倒是多見兔子雀兒之類小動物。這樣大的鱗片定不會出自這些動物。而且,這鱗片便是已然脫落依然依稀能感覺到一層靈氣,可見這鱗片定是從某種靈獸身上脫落。隻是不知這等隱秘之處究竟會有何種大型靈獸出沒。”環顧四周一眼望到邊,流光撇了撇嘴。
鱗片在光線中微微閃爍五色光芒煞是好看,流光瞧著好看不由眯著眼吃吃的笑。
精神緊繃數日,昨夜與前幾日雖說都休息過,畢竟小小年紀曆經那般凶險終是累了。如今處身安全吃飽喝足不由困倦來襲,不過片刻便沉沉睡去。
夢裏,流光回到了與燕行空一同生活的縹緲峰,天氣晴好和煦,他奔走林間戲耍,卻不想一片鋪天黑雲刹那襲來,籠罩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