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醒得早,睜開眼時天空還掛著幾粒忽明忽暗的星子。身邊靠著的鹿兄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將還靠在自己身上的流光一掀站起抖了抖身子便奔入那石凹洞穴,不時回頭看著流光前腿不耐的刨著地麵。流光見狀笑道:“鹿兄想來當真是在這穀坳中困得慌了,如今這般急迫離開……”話未說完便見一塊石塊閃電襲來,流光狼狽一躲心下暗道,‘這便是又生氣了,哎,我知曉鹿兄脾氣做什麼老是逗他。’忙又大聲賠罪,“鹿兄,是流光失言,鹿兄哪裏是被困在這穀坳中,做不過是見那紅果味美多留連幾日罷了。”
說罷幾步追近,見鹿兄高昂著頭打一聲響鼻知曉他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瞥見洞頂光滑一處笑道:“先前這處本是有一塊石凸的,我一時不查撞了頭,留下好大一個包。”見鹿兄腳步輕快起來顯然是高興了便又道:“我惱了,便將那石凸削了下來,卻不想竟撿到一塊黑色鱗片,鹿兄與我果然是有緣的。”
於是,鹿兄再一次不高興了,用屁股對著流光任其說了一車好話。
立身一團模糊的出口,眼前雖光亮卻看不清對麵任何甚至聽不見咫尺之處瀑布轟鳴的響聲,讓流光幾乎身在夢境,也更加肯定,這結界分明是隔開了兩個空間。
靈力轉動,流光施展同化之法隻片刻便將一隻手臂探入結界之中。鹿兄忽而湊上嗅了嗅,驚醒了流光。為難道:“我總是可以施展同化離開這結界,然而鹿兄你該如何穿過這結界?”
正傷腦筋時,便見鹿兄甩一個響鼻,理也不理流光抬腳便走,竟是悄然隱入結界,待流光自震驚中回過神來眼前已然不見鹿兄身影,慌忙跟了上去。
越過結界瞬息便被熟悉的潮濕與轟隆響聲包圍,再次立身這小小石台之上已不再是無助一人。流光一時感慨,看向迎風而立鬃毛獵獵的鹿兄,便見他龍首鹿角,馬身獅尾,腳踏雲紋,身披硬鱗,背生雲翅,昂首挺胸,睥睨恢弘,立身瀑布之後黑石之上,端的是凜凜風姿威風八麵。流光心下感慨,‘天下間怕是再沒有比得上鹿兄這等風姿的了。’
打眼一瞧,果然寒潭岸上,聞人無庸與千百萬的毒蛇並未離開,流光道:“我先下去看看情況,鹿兄便先留在此處,莫要叫那老匹夫發現了你的蹤跡啦。”說罷一拍鹿兄頸脖展臂縱身一躍,青色身影便如鷹鶽般射入了激流而下的白色洪瀑眨眼消失了身影。
流光隱身白色洪流之中落入水潭,入水之後立刻同化與潭水化為一體。第二次穿越內傷痊愈靈力充沛比之第一次容易得多。悄悄靠近聞人無庸便見那一身灰衣的老者入定般坐在蛇群中央,若不是那偶爾滾動的眼球,怕是該以為這人該是坐化了。流光撇了撇嘴,心道這老東西做什麼不幹脆坐化,堵在此處攔我去路實在可惡。然而不能打草驚蛇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流光潛在水下巨石陰影中觀察了聞人無庸一整天卻並未有什麼實質性收獲不由心下煩躁。眼見日頭西斜便轉身往瀑布遊去。要說這一日倒也並非完全沒有所得。
話說流光原本準備了好幾處藏身之地,正午時分發現陽光強烈已幾乎照進了第一處藏身的陰影,正要遊開卻見那聞人無庸竟鬼使神差朝這邊看了來,若是此刻離開定然會被他發現。
流光努力回想著早已經預備好的第二個藏匿點,為免生變將體內同化運至極致,心下一動,竟玄之又玄的原地消失又出現在方才苦思冥想之處。
驚喜震撼令流光止不住顫抖起來,原本施展同化之時身體會變得透明虛渺,中間路程也因不再有障礙而能將速度提至極致,就算是本人也幾乎察覺不到通過的時間。但無論如何神氣畢竟也是有行路時間的消耗。然而此次,竟感覺不到跨越路程的時間,竟仿佛直接從原處跨越了空間出現在目的地。中間那一段路程竟好像完全不曾經曆過。雖乍一看並無差別,然身在其中的流光卻明顯感覺到此次同化施展與之前的差異。心中驚喜之感難以言喻,細細品味許久。
為證明這不是做夢並非巧合,又想著近處的另一處藏匿點如方才一般心念一動。果然,神奇現象再一次發生。
‘這,這分明是跨越了空間,這等神奇術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竟是空間跨越不成。’
心中震撼驚喜自是難言,隻是奈何靈力消耗實在過巨,竟是比之同化還要多上成倍。不過在極短距離之內施展兩次便已然氣喘籲籲靈力幾乎耗盡,隻得忍著心中喜悅停下動作安靜調息。
待調息恢複之後才又繼續觀察聞人無庸動靜,也虧得同化之術神異,與潭水同化之後無論感知亦或是吸收水中靈力都要強上許多,這才能在極短時間之內恢複靈力。
又待了一個時辰日已西斜發現實在無果便隻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