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知道碧湖現在傷勢嚴重,無視她的堅持,不有分說地將其繼續抱著,直到將她送到鬆軟草地才將其放下躺著。
這時河中傳來惡蛟的一聲痛呼,夾雜著杜聿經焦急的呐喊:“救命啊!”。
李劍回身細看,隻見杜聿經提著昏迷的白景天,正搖搖擺擺地躲避著滿天水浪,狼狽地向岸邊逃來。
原來趁著碧湖吸引了大半注意力,杜聿經成功繞身到白景天身旁,奮力一劍,狠狠刺進死死捆繞糾纏的蛟蛇身軀,灰蛟陡然吃痛,一下將白景天甩開,讓杜聿經的援救有了可乘之機。
灰蛟見獵物被偷,自己還沒襲擊,十分狂怒,長軀橫掃,發力千鈞,泱泱河麵滔聲大作,音若奔雷。
激流厲波之中,蛟首突然出現在杜聿經身後,張嘴欲噬。
李劍連忙大聲提醒。
杜聿經慌亂回頭,見近在咫尺的毒牙泛著奪命的冷光,大驚失色,氣息瞬間紊亂,原本就不甚穩當的身形立刻如斷線風箏,扶搖直下。
江碧湖見情況緊急,也不管胸口受傷造成的隱隱抽痛,強行催動身上真氣,嘴上念念有詞,俄而艱難吐出一聲清叱:千山萬藤起。
話音一落,河麵上青光四起,輝映千水,陡然生出萬千藤蔓,根根勁拔,一下爬滿巨蛟的身軀。
杜聿經借此終於和對方拉開點距離,死裏逃生,對江碧湖感激一笑。
碧湖強行壓下喉中的腥甜,厲聲大喊:“別走神,專心禦氣。”
話還沒說完便又是一口鮮血溢出嘴角,河麵上的萬千藤蔓也隨之消失不見。
灰蛟失了束縛,重新乘浪而行,看著還在踉蹌而逃的杜聿經,似乎深恨他剛才出劍傷己,嘶吼越加狂怒,目眥欲裂。
它久追不至,眼中毒狠之色一閃而過,停下身形,張起那森森大嘴,獠牙外露,直對麵前兩人。
李劍見它如此動作,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什麼,大聲呼喊:“小心毒液。”
這話剛一出口,那兩顆獠牙中猝然噴射出數道漆亮毒液。
杜聿經不敢回頭,聽到李劍的提醒隻能漫無目的地左右避閃,好在運氣頗佳,隻有幾滴毒液掃到他的褲腳。
看著被毒液消融腐蝕掉一大塊的褲子,他暗呼僥幸的同時也驚駭莫名,催起最後一口真氣,狂奔而逃,終於脫離河麵。
杜聿經虛脫般落到岸邊李劍處,劫後餘生,情緒激動,對李劍又摟又抱。見琉璃在邊上,如法炮製,卻被琉璃小手一揚,啪一聲來了記響亮耳光,才有所消停點。
杜聿經對琉璃的嫌棄已經習以為常,幹笑兩聲,轉頭將救回的白景天扶靠在一處石塊上。可眼角掃到白景天的小腿,他臉色一白。
李劍發現異樣,目光也掃來,隻見白景天膝蓋往下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黝黑的毒液將他的小腿肚血肉腐蝕成汁,已露出森森白骨。
琉璃指著白景天膝蓋,焦急補充:“毒在擴散!”
李劍連忙用劍挑起他的衣物,果然發現道道褐色線條像螞蟥一樣在白景天皮肉下向上鑽伸。
杜聿經一臉懊悔,十分自責:“這、、是我的錯,都怪我,我光顧著自己了,沒想到讓他給毒液澆上了。”
李劍安慰:“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趕緊給他截肢。”
說完將手中的青鋒塞給杜聿經。
杜聿經麵容一呆:“截肢?”
“就是把他小腿砍下。不然這毒氣肯定順著經脈侵入腹部,那裏五髒俱在,一旦失守,他必死無疑。”
杜聿經聞言一震,哆嗦著拿起青鋒,可猶豫了半天,怎麼也下不了手。
李劍知道這事不能耽誤,歎氣搖頭,一腳踹開他,奪過寶劍,看準地方,手起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