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出來了,手裏還牽著兩根韁繩,而韁繩的末端,係的居然就是杜宇昨天晚上在草原上看到的鐵脊獠!隻是從體型上來說,比昨晚看到的明顯小上一號,而且也沒有了一點野性,看上去溫順的很。
“客人,這可是本店跑得最快的了……”
“知道了。”
黑魂打斷店主老頭的話,從他手裏接過韁繩,分了一頭給杜宇。
“走吧。”
說完,黑魂率先騎上去,口中呼哨了一聲,座下的那頭鐵脊獠聽到了命令,後足一蹬,一下子竄了出去,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喂——”
杜宇才說出了一個字,黑魂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握著手中的韁繩,杜宇看看這頭在昨天晚上帶給自己震撼的野獸,現在卻溫順無比地用鼻子輕碰著自己的褲角。雖然看上去沒有危險,杜宇卻仍然說服不了自己騎上這頭和豹子一模一樣的野獸。
老頭詫異地看著麵有難色的杜宇,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為什麼還不騎上去。難道他第一次看到鐵脊獠,不知道鐵脊獠是滴翠草原上所有驛城中的代步工具麼?再看看杜宇那身奇怪的裝束,老頭心中釋然。
“小夥子,不用怕,它很溫順的。我牽出來的這兩頭是我店裏最好的兩頭,絕對不會摔你們下來,放心上去就好了。”
見杜宇仍然沒有上去的意思,老頭又道:“小夥子,我牽出來的這兩頭可是我店裏跑得最快的,如果你再不上去的話,按照它們的速度來推算,你的同伴現在可能已經到了‘駐馬商館’了。”
老頭這麼一說,杜宇急了,學著剛才黑魂的方法騎上了鐵脊獠背上的座鞍,但這頭鐵脊獠卻動也不動。隻是打了兩個鼻息。說也難怪,沒有指令的話,已經變得這麼溫順的鐵脊獠怎麼可能自動出發呢。
“這……這個,怎麼讓它動起來?”杜宇握住韁繩,轉過頭,不好意思地問老頭。
果然是外鄉人。
老頭心中嘀咕一聲,也不說出來,雙唇撮起,發出了一聲與剛才黑魂差不多的呼哨聲。
這聲呼哨正是鐵脊獠起步的暗號。聽到這生呼哨,隻見杜宇身下的鐵脊獠原本略微下垂的雙耳猛地豎起,久違的草原氣息仿佛又回到了身上,後足的肉一下子繃緊了,原本縮進腳掌中的爪子倏地伸出,全身稍稍一蹲,卻像彈簧一樣,立刻又竄了出去。
“呼——”
鐵脊獠鑽出去的一刹那,杜宇身子一個後仰,差點摔下去,連忙緊緊握住韁繩,全身伏在鐵脊獠的背上。隻聽見風刮過耳朵時的聲音不住地往耳朵裏麵鑽,兩旁的模糊景物飛速地往後倒去,根本就看不清楚鐵脊獠在怎麼走。杜宇握住韁繩的雙手手心全部是汗,想讓它停下,卻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嗚嗷~”一聲低低的嗚咽聲響起。
好像是鐵脊獠的聲音,杜宇心中這樣想道。睜開眼睛一看,鐵脊獠已經停了下來,難怪從剛才開始就已經感覺不到顛簸了。但,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喂,杜宇,你還要在這個寶寶身上坐多久?”
黑魂的聲音遽然響起,讓毫無準備的杜宇嚇了一大跳,一個沒坐穩,整個人從鞍上往右邊滑了下去,摔到了地上。
“哇啊!”
剛摔到地上,就看見鐵脊獠的臉湊到自己的麵前,將杜宇嚇了一跳,以為心中一直擔心的野性終於爆發了,雙腳亂蹬,連連往後退去,那張酷似豹子的獸臉卻也越湊越近。
“把你手裏的韁繩鬆開。”
原來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杜宇忘記鬆掉韁繩了,一直緊緊地攥在手中,卻不想這麼一來,鐵脊獠的脖子被自己給扯住了,人摔下來,韁繩隨之一緊,鐵脊獠的頭部不由自主地被杜宇牽了過來。杜宇沒發現是自己的問題,還以為鐵脊獠要吃自己,結果鬧了一個大笑話。紅著臉站起來,杜宇鬆開了韁繩。
沒有了牽掛,鐵脊獠狠狠地打了個鼻息,鼻子再度在杜宇的褲腳上蹭了幾下,低低地嗚咽了幾聲,轉身就跑,沒幾個跳躍就不見了蹤影。
“哎——”
杜宇疑惑地看著鐵脊獠消失的方向,不明白它為什麼自顧自地離開了,而且好像是程序已經設置好了一樣。唉,對於杜宇來說,這個世界讓他不明白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它自己認識回去的路。別看了。”
杜宇應了一聲,回過神來,看了看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黑魂剛才所說的“駐馬商館”了。商館門口一塊木牌上畫了一匹拴住的馬,應該就是商館名字的意思,旁邊的木棚裏韁繩栓了幾十匹的馬和許多鐵脊獠,粗略數來,鐵脊獠的數量遠遠多於馬的數量,這裏的代步工具是鐵脊獠居多,這也倒不奇怪了。奇怪的是,作為食肉動物的鐵脊獠麵對這幾十匹肥美的駿馬的時候,卻依舊安安分分地趴在地上,偶有幾個站著的,目光也沒有停留在任何一匹馬的身上,二者居然相處得如此和平,倒教杜宇費解了。
按照黑魂的說法看來,這個“駐馬商館”應該是一個旅店之類的,隻是在杜宇走進商館之後,通火明亮的大堂、喧囂的氣氛、滿目的煙熏霧繚加上到處都是醉醺醺的酒客,這裏更像是一個酒吧。
黑魂和杜宇的出現讓大堂中的喧囂聲降低了點。兩個陌生的人出現在這個聚集著驛城內最多無聊人的地方,肯定能引起轟動,更何況二人都是奇裝異服,一個是全身黑色長袍,甚至連頭都被黑色的帽子遮蓋著,一個是純粹另外一個世界的的打扮,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一個沉默冷酷,一個不知所措,與這裏的氣氛更是格格不入,就更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