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關鍵的時刻,還是得靠自己。
杜宇最應該感激的應該是自己的老頭子,從五歲開始就教自己格鬥術,無數次的被老頭子無情地摔倒,出汗,去擦一下繼續來;流血,包紮一下再來;骨折,打上石膏,一旦可以動了,立刻上來練習。
雖然在老頭子的反對下,杜宇選擇的是讀書而不是上體校,但二十個寒暑的艱苦訓練,讓杜宇的身體素質比一般的體校學生都好得多,而且身體的反應比其他人靈敏地太多了,這就是杜宇的優勢——能夠不經過大腦思考下意識地行動的身體。
如果不是老頭子,自己大概就要掛在這裏了,杜宇心中如此慶幸地想著。
女鳥的速度很快、爪子很尖、眼光也很準,在她(姑且用她)的預想中,那抓扣狀的爪子會分毫不差陷進杜宇喉嚨的皮肉中,然後抓住喉管狠狠一拉,眼前這個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男性人類會死得很痛苦。
理想與現實總是存在差距,對杜宇和小雲雀來說是如此,對女鳥也不例外。爪子尖剛剛觸到杜宇喉嚨的皮膚,杜宇的身體自然反應讓喉嚨的肌肉跳過了大腦的指令,整個喉部倏地縮進了一小段距離。
正是這一小段距離救了杜宇的性命。女鳥的爪子去勢已盡,杜宇的咽喉就在眼前,但卻怎麼也夠不到,爪子隻是茫然地抓了幾下。
雖然杜宇的身體反應很正確,但事出突然,女鳥那幾下茫然的抓扣,雖然沒有直接掐住皮肉,但爪尖劃過,即使有汗水的潤滑,仍然在喉部留下了三道不淺的傷痕。
隻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杜宇知道自己又掛彩了,不過總比丟掉性命強。趁著對方一愣的時機,杜宇顧不得多想,身體側倒一個翻滾,逃離了女鳥的爪攻範圍。
女鳥顯然是被杜宇這種反應嚇了一大跳,也沒有從失手的懊惱中回過神來,撲楞著翅膀仍然呆呆地懸空在原地。她沒醒,小雲雀卻醒悟了過來,原本與杜宇近在咫尺的她離女鳥也很近,杜宇那並不雅觀的逃跑方式讓她明白杜宇已經脫離危險,再一看敵人居然在發愣,心中自是高興無比,右腳閃電般突前一步,右手並成手刀,狠狠一刀切在女鳥的翅肋處,立刻跳起,左手的手刀跟上,橫切在女鳥的頸部。
“故嘎——”這次的叫聲明顯淒慘了許多。小雲雀畢竟是“血漠狼盜”的首領,就如同啟先生說的那樣,她能當上首領自然有她的本事。現在麵對女鳥展現出來的就是她的本事。那兩記手刀之力,並不像小雲雀纖細的手掌那樣無力,而是像真的刀一樣切中了女鳥,翅肋處和脖子處傳來的疼痛,幾乎讓女鳥認為左翅膀和脖子已經脫離了身體。
不知道女鳥有沒有什麼花招,一招得手,立刻就跑,小雲雀沒有追擊,而是警覺地往邊上跳跑幾步,以觀後效。
“愣著幹什麼?快跑!”
說話的是杜宇,從打滾中站了起來的他,看見小雲雀重創女鳥,自然是高興無比,但接下去看到小雲雀居然退到一邊悠閑地看戲,這讓杜宇很是無語,難道這丫頭忘了在身後還是無數的“獸人族”在衝過來嗎?更別說仍然在空中盤旋的鳥群。立刻出聲示警。
小雲雀反應過來,連忙撒腿就跟著杜宇繼續逃。杜宇在前麵一邊跑,一邊用手捂住不停流血的頸部,這三道傷痕讓杜宇刺痛不堪,尤其是汗水流過傷口的時候,簡直要人老命。
天空中的黑鳥群見到女鳥的失敗,集合了再次俯衝下去,如果被這萬鳥攻擊,隻怕杜宇不會剩下多少肉的。
“咕嘎——”
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但仍然是那隻女鳥發出來的,想是被小雲雀那記手刀切成如此的。這聲鳴叫似是命令,再次俯衝的鳥群再次停止了進攻,再次回複了盤旋,隻是仍然緊緊跟著杜宇等人。其他“禽獸”的部隊也是越追越近。
杜宇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漫天的鳥群仍然在跟著自己,各類的“禽獸”繼續在追趕自己,以及那隻女鳥又朝自己二人飛了過來。
雖然因為小雲雀那記強力手刀的關係,女鳥的翅膀也受了不輕的傷,飛起來不如剛才那麼快,不過仍然隻是扇了幾下而已,就又追上杜宇二人了。
杜宇和小雲雀隻得再次停下了腳步,因為這隻蒼蠅般纏人的女鳥又擋住路了。
“竟敢傷害本將軍!你們都要去死!”
女鳥的聲音很憤怒,以鳥類的脖子長度和胸腔大小來說,這種程度的音量已經算是聲嘶力竭了。更讓杜宇稱奇的是,他竟然發現女鳥的頭部竟然變成了一種紅色,而且這種紅色輝映著周圍的絨毛也變色了,真像是一個人生氣時那種“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看來這種“鳥人”發怒的時候也會湧血上腦,杜宇心中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