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罷了飯,汝峰打開包袱,取出長老為蔡鬆坡準備的一身道服,讓蔡鬆坡換上。蔡鬆坡脫去長衫兒,換上八卦仙衣,卻也象個道士。汝峰又給他一個拂塵拿在手上。天黑,二個便平安來了法門寺。
蔡鬆坡到法門寺不久,又來了梁啟超聯係來的革命黨人李烈鈞等人。從此,蔡鬆坡、李烈鈞便在法門寺秘密組織發動反袁起義。
日子長了,蔡鬆坡發現四川很難成就起義大事,他心中有些憂慮。
一天,他與李烈鈞商議道:“現在川湘楚有陳宦和湯薌銘這兩個袁世凱的忠實走狗把持政權,對我們發動起義很不利。這裏能夠調動參加起義的力量加起來還很薄弱。我們在這裏舉事孤掌難鳴。不如到雲桂一帶去活動。那裏和革命黨人聚集地區粵桂湘贛,相連一氣。一旦起義,必定多方響應,我們有成功的把握。我原來就在雲南做協統,後被袁世凱調到四川,又調回北京。雲貴川都有我的老部下。別看唐繼堯現在是雲南都督,他把持政權,我去了,那些軍人仍可招複,聽命於我。量唐繼堯也不能奈我何。”
李烈鈞當即讚同道:“我早有此意,改變起義中心。雲桂那一帶,我們革命黨的實力也很雄厚。”
蔡鬆坡當機立斷道:“那就這樣定了,把起義中心改在雲南。我們先去說服唐繼堯,繼而說服陸榮廷,對他們先禮後兵。先將雲桂兩地掌握在我們手裏。近日我們就啟程。你回廣東和梁啟超先生進一步活動。我親自去雲南,招複舊部,把握住唐繼堯和廣西的陸榮延。”二人計議妥貼,都一陣高興。
這時,法門寺長老敲門引進一個年輕的先生。這人原來是蔡鬆坡的好友,上海情報站的負責人高鍵。
蔡鬆坡一見他,很高興,握住手問寒問暖,又親自為他倒杯水說:“於路辛苦,這裏沒什麼好的招待,請多包涵。邊喝茶,我們邊談吧。”
高鍵見到蔡鬆坡,更是高興,說:“自從你離開北京,我們這些故友對你都很掛念。擔心你會落在袁世凱的那些爪牙手裏。現在外麵對你的風聲很緊。袁世凱已向各地下了密令,到處都有特務在哨探你的下落,準備對你下毒手。為此,我受所有同人的委托,特來看你,提醒你要特別注意安全。”眾人聽了都為蔡鬆坡的安全著想,頓時變得心情緊張了許多。
蔡鬆坡察覺了眾人的緊張心情,笑道:“啊,原來袁世凱正對我進行緊鑼密鼓地圍剿呢。這樣看來,他一定很怕我了。越是這樣,我越高興。”眾人都被說笑了。
蔡鬆坡又道:“各位放心,我心中有數,在袁世凱沒死之前,他是奈何不了我的。我一定要把他趕下台去,還政於共和。”他這樣一說,眾人又覺輕鬆了許多。
蔡鬆坡又問高鍵:“袁世凱還有什麼新的活動?”
高鍵說:“有跡象表明,袁世凱加緊了複辟步伐。日本天皇最近秘密差來一名特使,這人正往返於宗社黨人和袁世凱之間。日本黑龍會特務也突然大批出現在北京城裏城外。這些人正在四處活動,不知在搞什麼鬼。我們分析,這肯定與袁世凱要複辟有關。”
蔡鬆坡聽了這一消息,移改笑容,立刻憂心忡忡起來。
經過深思熟慮,他讓人找來了汝峰上人。他先向汝峰講了近來北京發生的事,然後向汝峰道:“為了弄清袁世凱、宗社黨和黑龍會三者之間的秘密,隨時掌握袁世凱的一些活動,配合起義,我想請大師親自去北京走一趟。你到那裏去領導我們的那些情報工作人員。你到那裏,一方麵及時準確地收集情報、監視袁世凱他們,一方麵要組織破壞他們的計劃。因為又有黑龍會特務從中參與,他們又都是些武藝高強、訓練有素的家夥,我們的人很難對付他們。我們的情報組織極容易遭受他們的破壞。從各方麵考慮,我認為你去最合適。”
汝峰點點頭,欣然接受了委托。汝峰道:“貧僧正有雅興要去京城走走。如果日本黑龍會特務膽敢禍患我們的國家,我抓住他一個就整死他一個。”說得眾人一陣歡快。蔡鬆坡又向汝峰交代了許多事情。
第二天早上,汝峰打點上路了。李烈鈞因二次革命的失敗,他和很多革命黨人被袁世凱逼得有家難奔,有國難投,沒有容身之地,狼狽不堪。他對袁世凱恨之入骨。
李烈鈞追出挺遠,追上汝峰道:“大師,你到北京之後,伺機先殺了袁世凱,給他的政府造成群龍無首的局麵。這樣,我們這邊起事就更容易了。”
汝峰點頭道:“殺他不費縛雞之力,隻恐後果不堪設想。”李烈鈞道:“袁賊一死,北京就亂了,各地一定推舉孫中山重主大計。沒什麼可擔憂的。殺了袁賊,也許不動刀兵就能恢複共和。”
汝峰略有所思地點點頭。李烈鈞見他答應了,這才欣然上馬,告辭回去。汝峰從此曉行夜宿趕奔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