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見斑鮫舉止有異,腦海中閃過了一絲不安,他原本置身荒塚之中,心情便不可能暢快,再加上毫無出路,索性對周圍的氣候也就不甚關心。況且段臻根本不畏懼嚴寒,更別說對這氣溫的變化產生疑問了。
但斑鮫卻生來怕冷,對付魔域珊瑚的時候,要不是有虛空指環恐怕也沒有大顯身手的機會。斑鮫渾身發抖,口中念念叨叨著什麼話,反正不是什麼好話,不再贅述。夜蝶此刻也覺得身體異常,不過她隻說自己不過是靈力耗費太多有些疲勞罷了。
沁心說的最具體,她說這股寒冷並不是那種氣溫低的冷,而是直斥內心深處的陰冷,照理說她服用過“驅寒丸”,身體對寒冷有自發性的抵抗,但此時仍舊覺得渾身墮入冰窟一般,止不住顫抖。
段臻立刻結合那些野鬼的反常舉動上來,他語氣急促道:“咱們先退開一些,我估計這裏一定有什麼更厲害的野鬼。”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都驚詫不已,畢竟前有狼後有虎,如果連畫地為牢的牢籠中尚有獅子,那真是無處容身了。不過段臻從來不會開這種玩笑,其他人麵麵相覷,都退到了接近野鬼的邊界,那些野鬼不敢近前,卻也不安分,衝著“禁區”內的活人嘶吼不已,不斷揮舞手腳想要抓拽他們出來。
等了許久,見裏麵並無動靜,段臻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失誤。他滿臉惶惑,正欲讓其他人回去,一轉頭卻看見斑鮫因為驚恐而大張的嘴巴。不好!段臻立刻意識到自己不幸言中了。
在小山包的中心,大概離地兩米左右突然憑空出現一團藍色鬼火,鬼火悠悠晃蕩,忽明忽暗,輕靈的巡遊,似乎裏麵有活物包裹。段臻目不轉睛的凝視這不速之客,它似乎並不著急,而是來回上下的跳躍著,斑鮫看的煩了,他對段臻道:“這家夥到底是人是鬼,要打要跑也快些現身啊,一直讓人幹等著。”
段臻讓他不要抱怨,且耐著性子看看這是何方妖孽,要是可以兵不血刃當然最好不過了。沁心表情慌張,她一路來受的驚嚇著實不少,可以說是提心吊膽,雖然她是妖,卻本性純良,不喜殺戮,自然也很少見這血淋淋,陰惻惻的畫麵了。
“大哥哥,我們能夠出去麼?”沁心小聲問道。
段臻安慰她道:“放心,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咱們走到這一步,總會有辦法的。”
夜蝶也揉著她的長發道:“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斑鮫無所謂的說道:“出不出去怕什麼?就是小爺被那群孤魂野鬼一路攆來,心裏一股窩囊氣沒地方發,就算能出去也要先把這個亂葬崗攪得天翻地覆才行。”
“你就少說幾句吧,眼前還有大敵呢,就知道逞口舌之快。”段臻打斷他的話道。
就在四個人交談的時候,那團藍色鬼火終於光芒變得更加刺眼,不過色彩也愈發詭異,鬼火在不斷的閃爍中猛然炸開,裏麵便出現一個婀娜的身影,當然隻是從光影之中推測的。既然是鬼火,裏麵能夠孕育的不是男鬼,就是女鬼了。
既然你肯出現,那一切都好辦。段臻此刻也大方的對方道:“何方女鬼,難道不知道神選者有滅世神庇佑,不得惡意傷害麼?”
女鬼飄蕩在空中,一身藍色長袍裝束,滿臉雪白如紙,雙腳尖離開地麵越十來厘米,她身形輕靈,竟徑直*向段臻。
夜蝶大呼不好,並讓對方快些躲避。段臻卻微微揮手,讓他們稍安勿躁,要是想傷害,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段臻表情輕鬆,與其他人緊張的神情形成鮮明對比。
女鬼終於飄到離段臻不到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不過她卻並沒說話,而是不知從何處發出“嬰嬰嬰”的怪異聲響,想來是不會說人話。段臻道:“你是有話與我們說?”
女鬼依舊發出類似嬰孩啼哭一般的聲音回應,段臻心裏好奇,卻又不敢靠得太近,最後女鬼終於吐出兩個大家都比較能夠分辨的字句——鬼母。
“什麼鬼母?”段臻繼續催問,誰知女鬼突然性情大變,一直隱藏在袍袖下的兩根利爪宛如鷹爪一般向段臻襲來,段臻心中一驚連忙撐開至尊鎧甲。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誰都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襲擊,好在段臻早有防備,夜蝶等人也才放下心來。不過另一幕匪夷所思的畫麵突然出現了,那個女鬼的身體透明般穿過了至尊鎧甲,竟然將攻擊目標轉向了夜蝶。
夜蝶怎麼會料到那女鬼竟然如此狡詐,應變速度超乎常人,此刻她隻覺得一股陰寒徹骨的“靈力”山呼海嘯,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要被凍僵,一時間竟忘記防禦。眼看著女鬼銳利的利爪就要劃開夜蝶的喉頭,斑鮫大吼一聲釋放鯀風盾,想為夜蝶解了燃眉之急。
經過這一番觀察,他也認為這女鬼可能即使虛張聲勢,恐怕又是變成透明穿過自己身體,但女鬼這次卻沒有遂了他的心願,指尖染血一般生生的磕進鯀風盾之中,力道之大簡直連斑鮫都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