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蝶等人一前一後往大殿的出口奔跑,而段臻終於和神秘的男子碰麵了。這一切好像都在計劃之內,柳如塵對段臻很感興趣,或者說對他的力量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段臻一路出來就發現那些原本應該嚴整化一的看守被無聲無息的解決幹淨,下手幹淨利落,絕沒有拖泥帶水。眼前的男人一襲白衣,無論是身材還是麵貌都屬於那種讓人一眼便過目不忘的類型。
“你在找我?”段臻出來以後,發現原本被壓抑的靈力回路變得極為順暢,沁心給他服食的丹藥終於發揮作用,才一會功夫臉上四肢的傷痛大大減緩,他終於能夠正常的說話。不過眼前的男人光看那冷冰冰的表情,便知道是難纏的對手。
這名白衣男子自然就是之前牽製蕭螯和他的手下的柳如塵,他對於自己的傑作根本不放在心上,估計現在蕭螯還在和自己的影子玩過家家呢。他上下打量著段臻,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連他說話的時候嘴唇的動作都極小。
“是,你想要向上,就不能進入拜月神殿。”
段臻疑惑不解,不過他一定會為自己解答存在的疑問。索性便將纏繞在臉上與手臂上的布條慢慢拆下。眼前是一片黃沙茫茫,胡楊依舊沉默,天光暗淡。分不清四季的沙漠,咆哮著風,被荒蕪占據的不毛之地。
隻是那股熱浪也會被柳如塵徹骨冰涼的語氣澆熄,他點頭道:“你一定好奇,為什麼女王會對你這種小角色感興趣。她當然不可能是想把你們奉若上賓,隻是覬覦你的力量罷了。叱吒風雲,令人聞之色變的鬼域聖獸魅鮫又如何,還不是著了他們的道,變成一個隻能夠餐風飲沙的朽木?”
“你是說,那些所謂決鬥不過就是讓我們消耗氣力,最後不得已束手就擒?”段臻的動作停頓下來,聽柳如塵的敘述,孤業一族的居心還當真險惡。旋即他苦笑道:“但那又有什麼辦法?想要上塔,隻能進入王庭。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免不了去闖上一闖。”
“勇氣可嘉,就是南轅北轍。”柳如塵伸手接住空中席卷的細沙,似乎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你當真認為通向上層的通道在那宮殿裏?你未免太小瞧孤業一族的城府了,我告訴你,你就算把那裏翻個底朝天也別想找到出路。”
聽他這麼說,一定是知道內情。不過兩人的交談並沒有過多久,蕭演便當先出現在大殿門前,一看見孤絕的柳如塵立刻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他衝著對方咆哮道:“柳如塵,你這個陰險小人!計劃說的很清楚,我給你提供情報,你隻是攪亂決鬥,為什麼會演變成劫持公主!”
夜蝶等人也隨後出現,他們見到段臻安然無恙,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不過眼前的男人很顯然深不可測,他們便走到段臻身旁,與他交談著什麼。
蕭螯看著半空中漸漸消失的柳如塵,立刻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一道。略微幹瘦的臉龐扭曲得極為怕人,他身形如電,雙劍眨眼間便將那如同霧氣般的“柳如塵”攔腰砍成無數段,既然你要玩,我奉陪!
所有人都聽到了蕭螯嚴肅的命令:“召集精銳護衛營衛士,立刻搜索逆賊的下落!”
柳如塵根本不屑於和蕭演爭辯,他任由對方咆哮,隻是輕輕的揮手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叫段臻是吧,跟我走,蕭螯和他的狗腿子隨後就會追上來。”
蕭演罵了一通,終於把憤怒的情緒發泄一空,此刻頹然的盯著柳如塵冷冰冰的臉,突然聽他這麼說,心裏一陣苦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啊。既然自己沒有容身之所,索性豁出去,和對方一起幹,是生是死就聽天由命吧。
夜蝶並不信任柳如塵,她用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凝視著段臻,段臻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幹咳幾聲道:“跟上吧,反正那個鬼地方我也不想呆了。至少相比柳如塵,他們的勢力太過龐大。”
段臻言下之意就是柳如塵更好控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作打算也不遲。
既然段臻已經發話,其他人也不說什麼,都跟上了柳如塵的腳步。臨行之際,段臻突然說道:“既然我們大家都開誠布公了,那你安排的後手也該讓我們看看了吧。總不能一直都是你在暗我們在明,容易滋生嫌隙不是嗎?”
柳如塵哈哈大笑,果然心細如塵,自己的名字給段臻才是恰如其分。他是第一次這樣明目張膽的大笑,不過說真的,很迷人。他笑了幾聲,又恢複了冰塊臉,對柳如塵這種人,他孤絕,但又不孤傲,孤絕的人往往是會當淩絕頂,他孤獨,他看遍了天下的英傑,卻苦於沒有能夠讓自己引為知己的存在,而段臻的出現意味著以後的日子他不會孤單。
惺惺相惜,大抵如此。不是我狂,是你不配讓我表露真性情,這樣說應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