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正準備進入戰陣,卻被一旁的柳如晦叫住,他對天劫陣法似乎有些個人見解。段臻對陣法排布沒有絲毫涉獵,他本來就是打算摸著石子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吧。
所謂柳下三橫,便是指柳氏三人各有各的長處,各有各的獨有本領,憑著自己的專長可以橫行無忌。柳如晦的劍法、肉搏實力並不高明,唯有對陣法的解析頗有建樹,他提醒段臻,如果天劫陣是上古陣型演變而來,自然也會具備陣法的基礎構成,比如陣腳、陣眼等等,隻要破了陣眼,控製陣腳,自然能夠將千變萬化的天劫大陣破除。
段臻對陣法一竅不通,他聽得雲裏霧裏,隻好苦著臉問道:“如晦,你能不能說詳細一些。”
柳如晦沉聲道:“天劫陣的構造極為奇特,主要來自於迷惑視線的鏡壁,以及影狼一族的圖騰,這兩者的結合讓闖入陣中的敵人不僅瞬間被剝奪感官,同時施加巨大壓力……”
段臻雖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大致也受到一些啟發,他反問道:“我雖然不明白你的意圖,但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每當我走到最大的轉角後,眼前的鏡像便更加雜亂,讓我不願意多逗留哪怕一秒。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那轉角處一定隱藏了某種不想讓我們發現的東西,你覺得會不會就是天劫陣的陣腳?”
柳如晦沉思許久,其餘人也漸漸圍了上來,段臻將自己的想法對大家說了一遍,立刻引來了斑鮫的讚同之聲,他扯著大臉道:“哎喲,我說小臻你要不提起來,我還真忘了,我們一起進入天劫陣後,感覺有幾個地方特別邪性,雖然戰鬥並不緊張,但就是一到那裏,我就想快點離開。真要說的話,就是那裏暗藏著很多讓人不舒服的東西。”
段臻一語中的道:“因為像是無數個自己省視自己對麼?”
柳如晦疑惑不解的看著段臻,段臻笑了笑,“我進入天劫陣後的第一感覺便是孤獨,精神被一種難以消滅的孤獨感壓垮,破軍也說過,天劫戰陣的可怕不在於裏麵有多少殺人的利器,而是讓人無時無刻不被糾纏的龐大壓抑感。”
段臻接著道:“如晦,既然知道陣腳可能的所在,我們應該用什麼辦法才能破陣?”
柳如晦想了想,他突然被胸前如墨般的汙漬吸引,不知何時他的胸前也現出同段臻一般的狼首刺青。刺青的狼牙尖銳可怕,麵目猙獰凶惡,他突然想到,也許這些刺青就是破陣的關鍵。
“你們看看誰身上還有狼首刺青?”柳如晦連忙提醒道。
其他人一聽這話,便開始找尋起來,結果出現刺青的隻有四人,分別是段臻、柳如晦自己、斑鮫以及柳如塵,他埋首想了想才小心的說道:“段臻你曾提起過,應該是有四個地方讓你很不舒服,如果你的觀察不差的話,那麼天劫陣的陣腳很可能就在那裏。狼首應該是影狼一族的象征,也許正是四把鑰匙,能夠穩住陣腳。”
段臻極為認同柳如晦的想法,不過光是猜測也解決不了問題,他便耐心的詢問道:“你也說過,破陣要首先掌握陣腳和陣眼,既然陣腳已經找到,陣眼又在何方?”
“這個……”柳如晦尷尬的笑笑,要是知道早破陣了,還需要在這裏苦思再三?
“算了,既然我們四人是陣腳,先各自找到對應的方位,其他人除了沁心以外各自尋找陣眼,兩人一組,不要太過分散。”段臻沉著道,分配完任務後,段臻沒過多久就找到了那個讓自己無所適從的地方。
天劫陣最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就是眼花繚亂的鏡麵反射的自己,他本打算貼在鏡壁,卻發現身後的不過是掩飾,根本是虛幻而已。倚靠之下差點踉蹌摔倒,整個身軀一般進入鏡內,裏麵果然別有洞天,有一個不大圖騰孤零零的杵在當間,段臻的手撫摸在木製的圖騰上,一股古樸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段臻沒有發現,在他駐足觀看的同時,胸前黢黑的刺青色澤漸趨淡化,而圖騰本身周圍的土地沙礫也不安的發出輕微震動。恐怕就是這個圖騰作祟吧,讓人不願意逗留。
這種狀況對於其他三人也同樣遇見過,他們似乎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所束縛,在迷宮內的其他人緊張的一寸寸搜尋天劫陣陣眼所在,夜蝶本想施放靈力分身,但他的靈力卻被陣所抑製,根本無法準群的控製蝴蝶分身。
“蕭冷,你去保護沁心。我和如煙兩人一起行動便可。”夜蝶知道蕭冷對自己的極為關切,但沁心是一個小姑娘,膽子向來不大,其他人都去壓製陣腳,剩下的隻有蕭冷的武功最高,有他照料,沁心相對來說更為安全。
“少主,這樣不好吧。”蕭冷狹長的眼瞼透出隱隱的擔憂,卻沒有逃過夜蝶的眼中,她溫暖的微笑,然後便拉著如煙的手走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