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甲濕潤的長舌吮吸著柳如塵的脖頸,說來也怪,柳如塵竟漸漸平靜下來,那些四處亂竄的劍氣也削弱大半,柳如塵的戾氣也漸漸消散。
那破冰甲吞食了柳如塵的劍氣,身體竟長大了一圈,卻仍舊貪婪的吸食柳如塵。柳如塵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墨陽老叟突然喝到不好,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墨陽老叟倉猝出手,想讓沉湎其中的破冰甲離開柳如塵身邊,卻根本動搖不得分毫。被長長的白眉遮蓋的雙眼也露出一絲大駭。
“怎麼了?”段臻忙問,他已經意識到破冰甲似乎已經不受控製。
墨陽老叟道:“那小夥子之前已經用了太多劍氣,加上身體的傷勢尚未複原,在加上之前的交戰,此刻若全身暴亂的劍氣被破冰甲抽幹,他也命不久矣。”
夜蝶聞言柳眉微蹙,連忙問道:“老人家,那我們該怎麼辦?”
墨陽老叟道:“我已經試過了,憑我的力量還不能控製它,現在隻有看你們了,畢竟神寵不是誰都能輕易控製的。”
柳如晦滿臉焦急的望著段臻,段臻也隻能苦著一張臉對夜蝶道:“夜蝶,這小家夥看來不聽我的話,你試試能不能抑製它。”
夜蝶點點頭,釋放出靈力吸引破冰甲,可惜神寵依附在柳如塵身上,吸食柳如塵劍氣津津有味,根本不為所動。柳如塵原本還能勉強站立,此時也因為劍氣被抽離而頹然癱倒,臉色更加蒼白,局勢刻不容緩!
“我試試!”柳如晦終於按捺不住,他將鞭劍抽出,打算一劍將那小畜生砍成兩段。
段臻本想勸止,不成想柳如晦劍光飛濺,一劍便繞著破冰甲凸起的黝黑後背而去。他也沒有用全力,心中有所顧忌,封存掌握不好的話很可能將柳如塵的頭也一起斬下。柳如晦已經下了狠心,隻要救得了大哥,寧願把那頭所謂神的寵物砍為肉泥。
柳如晦的劍法並沒有柳如煙高明,畢竟他專精於陣法研究,對於實戰並不能遊刃有餘,此時也是硬著頭皮,而且是對著柳如塵的後頸下劍,對他更是一種困難,在這種場景下,他的手臂也失去了平日的舒緩,變得無比生硬。
他根本沒有看到墨陽老叟的出招,對方便快速退回,這也給他心裏蒙上一層陰影。他並沒有盲目到認為一劍就能夠結果了這頭小獸,目的不過是為了驚嚇對方罷了。可就在戰戰兢兢的欺身近前,閃亮的劍芒眨眼便要沒過破冰甲的身軀。小獸卻毫不在意,隻是不安分的踢蹬著後爪。
一切都在往最有利的方向發展,柳如晦也將注意力都移動到柳如塵暴露的皮膚上,他正全心全意找尋其中最佳角度,就在這一分心的霎那,夜蝶的驚呼突兀的劃破耳際。段臻幾乎和墨陽老叟與此同時移動柳如晦的身後,硬生生將他拉開十幾米距離。
等柳如晦漸漸鎮靜下來就看見眼前儼然成了一片地獄火海,破冰甲曾對斑鮫吐出小火苗以示警告,那是因為剛剛出生,體內靈力微乎其微,在它吸食柳如塵體內大量劍氣後,此時的火焰足有一米多大,七八米遠,一股熱浪將周圍的空氣迅速耗盡,讓周圍人體內水分也劇烈流失。
柳如晦驚魂未定,卻立刻想到距離火海在最近的柳如塵肯定更加難熬,晚一秒都會讓他陷入更為凶險的困局。可憑借他現在的力量,根本進不了身,便回頭焦急的向段臻尋求幫助。
段臻點點頭道:“你們都退開,我先試一試至尊鎧甲能不能抵禦熊熊烈火,隻是我也沒有多大把握。”
夜蝶沒有離開,墨陽老叟的話,還有之前段臻經曆的事情仍曆曆在目,斷然使用至尊之力的後果誰都不能保證,她不能讓段臻搭上自己的性命救一個並沒有多大把握的柳如塵。雖然她沒有明說,臉上的擔憂早一覽無餘。
兩人先後退場,段臻心裏有苦難言,本以為墨陽老叟好歹也是沐浴過神界光芒的人物,怎麼也可以輕鬆化解眼前的危機吧。偏偏對方好像靈力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怪不得要跑到煉魂塔裏躲清靜。
段臻活動著四肢,為進攻做著準備,卻看夜蝶仍舊在身旁守候,便笑了笑道:“夜蝶,你也先走吧,我應該能夠應付。”
夜蝶囁嚅道:“不要總把我當外人,遇到這種時候就知道讓別人躲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就哪裏危險往哪裏鑽。”
“我也沒辦法嘛,要不是柳如塵研習什麼刀技,我們也不會這麼被動。要怪就怪那家夥太陰沉了,總是悶得緊,什麼時候都獨斷專行。等他脫離危險以後,我一定要給他好好說教一番。”段臻陪著笑臉將所有責任都歸於柳如塵,其實心裏的真實想法倒是大相徑庭,隻是夜蝶的目光讓他渾身說不出難受,隻能借此緩和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