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段臻現在能夠說話,張口第一句話肯定得爆粗。靜如處子的海底因為潛居海域的惡鬼們紛紛造訪湧動波瀾,一頭受傷的鯊魚不顧鮮血淋漓仍舊張開血盆大口*近段臻。
段臻身後倚靠礁石,無法避讓,索性將血魂伸展硬傷惡鯊的森然利齒。眼見就要正麵交鋒,出乎段臻預料的一幕卻忽然出現,受傷的鯊魚牽動其餘饑腸轆轆的同類最原始的本能,它們竟放過段臻爭先恐後簇擁著將進攻段臻的鯊魚撕得隻剩下一具骨架。
段臻被促目驚心的淋漓鮮血驚得幾乎要跳起,開什麼玩笑!他心思急轉,此時不撤,更待何時?
不過一頭窮凶極惡的鯊魚怎麼是千百頭饑不擇食的同類的對手,片刻之間便被蠶食殆盡。雖然在水裏,段臻已經能夠感覺到無處不在的血腥氣味。而兩頭沒有分到美味的鯊魚立刻將目標鎖定在無依無靠的段臻身上。
“這群畜生真是難纏,要不是我現在在水下,沒法與你們糾纏,到了岸上來幾個滅幾個,還容得你們耀武揚威。”段臻胸中兀自發著狠,但當務之急還是想著如何抽身。他小心的繞著礁石,一點點往上麵蹭。
鯊魚的視力在黑暗的水域內早就已經徹底廢棄,取而代之的是對血腥氣味的敏銳捕捉,這麼段時間,段臻的手掌早就恢複如初,加上那頭惡鯊的死亡牽起的血腥將海域染紅,段臻反而沒有那麼容易被發現。
之所以兩頭鯊魚能夠發現段臻,完全得益於擁擠不堪的水域中它們正好碰到了段臻揮動的雙臂。段臻暫時不敢輕易結果了惡鯊,隻能小心翼翼的劃動手腳,向著較為空曠的方向遊去。說是這麼說,可鋪天蓋地的鯊魚群早將段臻所處之地圍的水泄不通,就算一時躲避開也不能突破重圍。
更重要的是玄武寶甲到如今還是一無所知,處境不利啊。段臻雖然身處困境,腦子卻依舊很活絡,他估摸著時間應該還有十分鍾,目前隻能先步步為營完成轉移,然後再進行地毯式搜索方為上策。
想到這裏,他便開始朝著落單的鯊魚方向遊走,雖然分食同類後一些鯊魚迅速分開,繼續找尋獵物,就因為分散太開,段臻不敢輕易擊殺其一,要是再掀起血腥,那自己當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段臻都快瘋了,這群坑爹的鯊魚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趕在生死關頭,自己雖有血魂在手,卻又要步步小心,謹慎避讓,委實窩囊。胸腔氣窒,段臻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憋炸了,打從自己入水開始就沒有一件事順利,讓他在震驚之於也幾次忍不住將藏在胸中的空氣呼出,撐到現在也難為段臻了。
不能見血,又不能不屠殺鯊魚掃清道路,兩難之境啊。段臻沒工夫自怨自艾,他承受著胸腔中猛烈的起伏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一分鍾過去了,胸中的痛苦呈倍數增長,那些鯊魚卻渾似不知,依舊大搖大擺的遊來遊去。
段臻突然想起一個異想天開的方法,他沒有時間繼續琢磨其中幾分可行,既然等下去會被憋死,還不如同這群水下惡鬼激鬥一番,也來得可歌可泣。主意打定,段臻雙腿猛地一蹬,距離上方盤桓的一頭體形足有五米的鯊魚腹部遊去。
他一邊遊,一邊暗暗蓄積靈力,血魂的紅光已經被陰暗的海水徹底吞沒,此刻卻也發出幽深的光暈。終於到了鯊魚的下腹處,那頭鯊魚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段臻的存在,時機正好,幾乎與此同時,段臻的血魂便幹脆利落的將鯊魚柔軟的腹部狠狠的劃開。
出乎意料的,鯊魚傷口竟然沒有流出一絲鮮血,跟沒有任何痛苦,它便橫死當場。段臻不會變魔術,他隻是突然想起之前在天劫陣發生的不尋常之事,之前段臻靈力暴漲,而血魂似乎也能夠吸食上古神獸魅鮫的靈力,而且威力因為靈力的支撐而增強了許多。
血魂有這樣特殊的屬性,具體是從鑄造成形後,還是老瞎子改造之後得到的異變,此時也無從追究了,不過段臻從蝰蛇結界中學習的黑炎因為幾次的運用愈發精熟,他突然想到也許黑炎也能夠遇水而熾,依靠火焰包裹在血魂表麵便能夠在隔開鯊魚要害的第一時間將血肉燒焦,如此便能夠抑製血水的滌蕩。
段臻的想法很大膽,他也不敢莽撞,畢竟靈力的運用還沒有到隨心所欲的地步,到了這種關頭,也沒有猶豫不決的時間,段臻隻好抱著撞大運的心態勉強嚐試,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如此順利,段臻壓抑心頭狂喜,便如法炮製先後誅殺了幾頭擋在前進道路上的礙事鯊魚。
被屠殺的惡鯊身體頹然無力的墜落,因為死亡覆蓋在身體外側的光斑也漸漸消散,看在不想幹人的眼裏落寞的如同隕滅的流星。段臻抓緊時間向上行進,排山倒海的窒息感正奮力占據他的大腦,段臻隻能依靠本能揮動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