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伴隨著呼嘯聲,勢如風雷,夾雜著火焰灼燒的聲響從槐樹的後方劈頭蓋腦豎向砍下,這一切似乎都在段臻的計劃之中。就連夜蝶都沒有發現段臻如何動作,精妙絕倫的排布堪比教科書。
耳邊隻聽見鏗鏘的震響,虯結的樹幹便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砍劈。段臻收束了表情,身形極快,兩條手臂上的黑炎被遮蓋,猛然間燃起騰騰細焰。
可惜月奴的真身皮糙肉厚,一擊無法致命。幾乎是被砍中的瞬間,兩條巨臂分別拍向段臻。段臻一邊*控黑炎引線,一邊急速向後退走,可惜樹葉繁茂,將段臻*向死角。
月奴顯然已經被激怒,她怎麼都沒想到已經窮途末路的段臻竟奮起餘勇,還能夠偷襲得手。槐樹中間的兩個窟窿的光芒閃爍,極為不詳。尖銳的音調幾乎要將段臻的耳膜刺穿,月奴此時的歇斯底裏可以想見。
“段臻,我要撕碎你!”
段臻苦不堪言,不僅要承受對方的噪音折磨,更要小心翼翼的在捉襟見肘的空間中移動躲避。他雖被動,卻也沒表現出過多慌亂,在快速的躲閃中還調侃道:“可惜你沒有利爪,我的百震威力如何?”
鏗鏘的聲音不絕於耳,百震本是以天蕩弓射出血魂,兩件神器的威力如同狂風摧林,再配合上黑炎的引線,不斷引導勢不可擋的力量,可如此段臻不敢使用融合之力,更沒有多餘靈力,自然威力減弱了八成。
威力減弱,速度卻不慢。他手臂左右揮動,血魂便化為一道殘陽,在蒙昧的月色中來回飛旋,劍劍砍在樹幹樹梢,擾亂月奴的攻擊目標。
“主人,你還好嗎?”夜蝶被斑鮫*得手忙腳亂,但自己這邊隻是對抗斑鮫,斑鮫蠻力驚人,但速度卻明顯不足。畢竟他隻是初涉靈力世界,經驗明顯沒有夜蝶來的豐富,但他拳風範圍很大,每次段臻躲閃都能感受到一股冷風拂麵。
段臻苦笑一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處境很不好。但他卻隻能故作輕鬆的說道:“我還好,你快點把大哥那邊解決了。我這裏還能夠撐一段時間,晚了我就不能保證了。”
夜蝶一邊念動口訣,轉頭一瞥,餘光正好看到掙紮的段臻。“斑鮫,抱歉了。”
斑鮫嘶吼一聲,沉重的身軀便餓虎葡式般砸向夜蝶。夜蝶左手握弓,右手控弦,幾乎是硬傷不講理的撲擊,夜蝶在心底不斷為自己打氣,她命令自己放鬆,拉開五成的天蕩弓中空無一物,光靠弓明顯無法造成傷害。眼看著斑鮫虎軀已經能夠碰觸到夜蝶伸出的指尖,段臻一急,不由大吼:“夜蝶,不要硬拚!”
夜蝶心無旁騖,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天蕩弓被拉開的空間中竟出現一道不明顯的光箭。她調息了呼吸頻率,看準斑鮫在空中的方位後,終於放開了手指。隻見斑鮫原本勢不可擋的身軀竟噴出一股細細的血霧,鮮豔妖嬈一閃即逝,但空氣中的血腥氣味卻濃烈無比,斑鮫應弦翻到,方向也開始不明確起來。
夜蝶不敢鬆懈,向右後方小撤步,躲開了斑鮫搖搖欲墜的人肉重型炮彈。斑鮫落地後,沉悶的聲響也遲遲才至,他在冰冷的地麵試著站起,幾次之後終於放棄,趴在地下喘著粗氣。
夜蝶正想說話,卻看到腰間被月奴的樹枝和藤蔓纏住的段臻。段臻心係夜蝶,剛才發了一聲喊,動作一時慢了半拍,隻不過電光石火之間,一天遍體生著倒刺的藤蔓便野蠻的勒緊段臻的腰際。
“主人!”夜蝶失口大叫,她不敢停頓,蓮步輕巧,又如大步流星奔向月奴。一邊疾馳,一邊挽弓對準槐樹巨大繁密的樹枝。
段臻甫一察覺腰部的不適,巨大的勒緊感覺便讓他的臉色漲的通紅,幾乎是一瞬間,血便將墨綠的樹葉染紅,宛如楓葉。段臻本想讓夜蝶退回,但耳畔淨化之矢應弦而至,月奴卻絲毫不懼,不過微微揮動雙“臂”便將看似淩厲的光芒擋在身外。
疼痛感侵蝕著段臻的意識,他對抗著大腦充血後產生的幻覺,從牙縫裏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夜蝶,走……
但夜蝶卻根本沒有注意,仍然奮不顧身的衝向巨大的槐樹妖,段臻想阻止,但至尊之力卻所剩無幾,更不要說能夠組織起有效的幹擾。更不利的是疼痛讓他的靈力回路紊亂,黑炎也在劇痛中漸漸熄滅,血魂也無力再次落入樹叢的斑駁。
在誰也沒有注意的角落,有一個黑影蜷縮著,不滿的將這一幕激戰看在眼裏,卻沒有插手的打算。
“夜蝶!”段臻憋得幾乎要瘋了,他看到夜蝶清瘦的身軀被茁壯的樹幹一把拍飛,夜蝶沒有任何停頓,栽倒在地上,沉重的聲響如同造字一寸寸的釘如段臻的耳畔,他憤怒了,理智隨著夜蝶的受傷急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