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雲袖(1 / 2)

自打當日錢晨光在國公府一通嘮叨之後已經過去了數月,這些時日裏千玨和晨光也隻是偶爾見個麵。晨光有軍職在身的,現在也不似年少時隨性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軍營的。千玨也抽空去軍營看過他,望著一身風塵的晨光千玨有時候也會在暗處微微歎氣,當年那個油頭粉麵的小子不經意間也變化良多。眉目堅毅,蓄著胡子,那身板雖說不怎麼高大但是卻異常挺拔。

這幾個月間,沉寂了十幾年的國公府仿佛迎來了新生一般,府內迎來送往,不僅僅有些官場同僚,商賈士紳等等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千玨偶爾也能碰到些人,看樣子還不都是江南本地人。

雖然以前逢年過節江南的大小官員多少總是要來國公府走一遭的,國公府倒也不是說的有多門庭冷落了,隻是一直以來顯得相對低調。就如它的外牆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古樸厚實不似那些朱門豪宅般鋒芒畢露,但卻更顯底蘊深厚。

老國公很忙碌,其實雖說叫老國公,但是君泫夜也不過四十出頭,可以說是正當盛年。開國公府子弟世代修兵事,老國公當然也不例外。年少時也曾披甲執戈,沙場笑傲。那幹淨利索的跨步,挺拔的後背無不顯露出軍旅之姿。每日裏都在大堂與書房間疾步穿梭,仿佛有見不完的客人,看不完的信稿似的。

這一切千玨都看在眼裏,雖然知道此次被急招回來必然是有大事要發生的,千玨心中也確實做好了一定的準備。但回府幾近半年,父親與自己所言不過寥寥,自小千玨便是一副痞怠性子,父親不言他便也懶得去問,自顧自的調戲調戲小丫頭,習習武,去郊外溜溜馬,約上一群公子哥喝喝花酒,堂堂世子在金陵總是能玩出些花樣來的。

但眼見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的過去,尤其發現近幾日府上來訪的客人頻率越來越高,府院內原本養著的信鴿也頻繁的飛入飛出,尤其今日竟然見到父親居然親自出府去了趟布政使府衙這使得千玨異常詫異。要知道除卻每年的清明祭祀,自從千玨懂事以來便極少見到父親外出的,更別說此次去的是一省長官府上。

疑問藏在心內一日日的變大,這不今天竟使得千玨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番卻也無法入眠,無奈之下便索性起了身隨手拿過一件貂裘披在身上,推開房門月光撒了進來照在地上一片慘白,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門外一道人影起先仿佛楞了一下,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閃身藏在柱子後麵,當然由於那黑影一瞬的失神,千玨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那道殘影:

“袖袖出來了吧,不用躲了我都看到了。”黑影大概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麵無表情的就這麼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說了不準那麼叫我。”

“那麼多年我都叫習慣了你怎的還沒聽習慣,不過一個稱呼這般計較何苦來哉。”黑影便不再言語,隻是靜靜的走過來站在千玨身旁,往後錯開半個身位顯示出尊卑有別。

隻見她將一頭黑發用紅繩一紮隨意的搭在肩頭,額前幾縷青絲散亂著隨風輕輕晃動。一身青衣包裹著修長的身軀,腰間緊緊的係著一條綠絲帶隨意打了個節一時間就將玲瓏有致的身軀顯現出來。大抵是因為平時幾乎不現身人前,袖袖便也不似如今出門在外的江湖女子用胸圍裹著雙峰。袖袖的麵容也是極其姣好的,這一點連千玨都不得不嘖嘖稱讚,隻是她的目光總是微微有些寒意,澄如秋水一般便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清冷的味道。

“自我回來之後,父親忙忙碌碌將近半年了,我多少能猜到一些定然和京城那邊有關,但是具體什麼事卻不勝了解,我知道你必然是知道很多的,挑重要的說些我聽聽吧。”千玨目視前方院中皎潔的月光緩緩說道。

等了半天不見回應千玨疑惑的回過頭去望著袖袖,隻見袖袖就這麼平靜的看著他不帶任何表情的說到:“我不知道。”

沒得到答案的千玨豈是那麼容易放棄的,雙眼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袖袖,隻盯得袖袖擋不住那銳利的目光低下頭道:“該知道的到時候了老爺定會告訴你的,不該世子知道的奴婢沒有老爺的命令也不敢說。隻是聽說是京城裏的那位可能就在這個吧月裏了,等他去了,朝裏可能有人想重新啟用老爺。”

“京城那位要不行了麼?”千玨默默的自言自語道:“那麼接下來誰上去呢,朱謙栩或者朱謙榆?”

月光下一男一女就這麼靜靜的站著,四下無人,月光靜好。千玨閉著眼思緒著剛得到的訊息,神情稍顯凝重,畢竟這是改朝換代的大事,值得千玨認真的對待。邊上的女子也不打擾,就這樣默默地陪他站著,偶爾或許因為寒冷搓搓手臂。雖是練武之人,但這寒冬臘月的深夜,寒氣卻也甚是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