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程昱兩人被撼石峰的弟子押送，去往苦淵。
那弟子與季清還有一麵之緣。正是那日在聚英堂攔住季清的撼石峰劍修李啟。與其一同押送季清的還有兩個不大的弟子，一個唇紅齒白，一個人高馬大。
高大的小弟子與李如海關係極好，他看著季清程昱兩人眼帶不善。這小弟子姓名為羅航。另一個唇紅齒白的弟子真是陳越。
陳越瞧著季清，眼中的糾結怎麼都化不開，不過短短兩月，竟發生了這般變化。
他的聲音有些急，更多的是深藏的擔憂：“清師妹，李師兄當真是你殺的？”
說罷，本生的極為好看的眼睛有些泛紅，眼中的慌亂怎麼也消不去。
沿回珠中記錄種種怎會作假，陳越知曉，卻還是問了一遍季清，大抵是不願相信罷了。
季清那雙眼睛看著陳越，沒有什麼辯解與委屈，隻是這般靜靜的看著他，
然而陳越卻難受極了，他想笑又想哭，不知該說什麼做何反應。
羅航見了卻沒什麼好臉色，直接啐了一口。
這般生氣也不怪他，羅航與李如海是在五年前認識的，那時他們一同參加劍宗入門試煉。在第二關時若不是李如海助他，他早就喪命。
李如海給了羅航第二條性命。
撼石峰上除了李如海這些特別的，大多是實誠漢子，羅航便是其中一個。李師兄救了他的性命，那他的性命就是李師兄的。然而，李師兄竟被麵前兩人害死，被兩個同門害死。
而其中，羅航最為厭惡的便是是季清，恍惚中，依稀能描繪出師兄與他說起季清時的羨慕之情。
他知曉師兄也想拜若寒尊者為師。
在大殿內，羅航看到季清斬下李師兄頭顱時，極為氣憤，若不是身邊的師兄攔著，他早就衝上去和季清打上一場。
而現在又見同門陳越這般維護季清。
“你個……惡人！”羅航喝道。
季清神色是平淡，墨綠色的眼睛有些黯淡，聲音卻是鎮靜的：“惡人這二字，尚且當不起。”
雖說是條性命，但這條命卻是害了另一個女子的性命。季清心中並沒有愧疚，李如海本不是什麼好人。最多是對生命的惋惜。
大抵隻有差點失了性命之人才更珍惜生命。
命沒了，便什麼都沒了。
但有時候，命可以沒，傲骨不能丟失。是以，她寧願站著不發一言，也不願多加解釋。
或許是她太過執拗。
然而羅航並不知曉這些，在他眼中除了師尊無人能比得上李如海李師兄，羅航臉色漲紅，指著季清說不出什麼話來：“你……你，你。”
到底是不通這些的劍修，讓他說個惡人已是不易。
而程昱卻不是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劍修，他說話從不知客氣為何物：“師弟這般說話，可要去清淨峰，讓那些師兄們瞧瞧這嘴巴是否有大毛病。”
李啟見勢不妙，趕忙說話：“都別爭了，咱們還是早些去苦淵吧。”
陳越站了出來，擋在季清麵前，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
或許在他眼中季清的確錯了。
想著初見時季清的那雙墨綠眼睛，陳越有些恍惚。
不過這恍惚很快就沒了。
羅航紅著臉，支支吾吾道：“你們這兩個……狗男女，你們到了苦淵還如何囂張。”
李啟聽了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狗男女？！”程昱嗤笑，聲音卻是平靜的：“元清輩分比你高上多少，可是要我提醒，一個道號都沒有的撼石峰弟子，也敢這麼罵元字輩的弟子，以下犯上，該做何處置？”
羅航當即紅了臉，也知話裏不妥，然而想到李如海，眼睛有些發紅，聲音都帶上哭腔：“你牙尖嘴利。”
這麼一個大男人，擺出這幅模樣，看得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