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邁著步子,離五人越來越近,他的衣物有些破損,能見零星血跡,身後跟著的是一狼狽的同門陳玉泉。
元育迎了上去,詫異的聲音傳到眾人耳內:“師兄這是遇到了魔修?張師弟和苦有大師可是出了什麼事,怎不見他們蹤影?”
四人一組,如今隻來了兩人,元育心中焦急,隱隱有些不安。莫不是有什麼好歹!
苦歸僧人行了一禮,也是張嘴問道:“不知兩位遇到何事,其餘兩人又身在何處?”
元起麵露苦澀,蒼白的唇畔微微有些顫動,那雙靈動無畏的眼睛,好似籠上一層迷茫的黑色細紗。有些陰鬱又有些無力。
他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劍宗的精英弟子都是築基期的佼佼者,比同一修為的修士要強上許多。
而如今……
便是再厚的臉皮也說不出接下的話。他沉默著,元育卻不給他沉默的機會。
元育又問:“元起師兄快些說話,到底發生了何事?”
元起垂下頭,沉默著。
元育急了,額頭沁出汗珠,抓起旁邊的陳玉泉再次問道。
“發生了什麼?”
季清也望著陳玉泉,黑色的綢帶有些淩亂。她與苦有大師不相熟,卻是對心性純良的張啟義抱有一絲好感。
神識內陳玉泉的雙手有些顫抖,他抿著唇,望不見的牙齒緊緊鎖起。許久,幹涸的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
“我們分開不久就遇到了魔修,魔修陰險狡詐,師弟和苦有大師……他們,他們不幸,不幸身死。”
倔強少年幾乎要流下淚來,他篡緊拳頭,眼中含著憤恨,眾人隻需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的仇恨和對魔修的憎惡。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就連對師弟們頗為照顧的元育,也沒那個心情上前安慰陳玉泉。
秦慕涯望著陳玉泉深思,嘴巴微微抿起。他對陳玉泉和張啟義的關係有所聽聞,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扭過頭去。
苦歸僧人憨然俊秀的臉龐露出沉重悲傷,嘴裏念著熟悉的往生咒,隻願師弟一路走好。
梵音入耳,生氣和死氣交雜的往生咒,帶著點點悲傷沁入心底,幽幽引出往日平淡祥和的記憶,徒添一份煩惱和悵然。
季清也罩著淡淡憂傷。貧瘠的土地空蕩非凡,七人沉默,又為此處添了一份陰森。以至於心中悵然的季清忽略了一個笑容。
一個可以稱得上詭異的笑容。
低著頭的元起,黑發遮住麵容,那微微彎起的嘴角,帶著一絲寒意。
他好似從悲痛中緩過神來,抬起頭,露出還帶著些許悲傷的眼睛,他的聲音是正直的堅定:“之後我們拚死逃出,不久便接收到你們傳送的信息,過來解救。”
元起咬著牙道:“你們這是身處困陣,當局者迷。在裏麵看不出什麼門道,在外麵一看便知。幸好我們進來之前用靈石做了標記,這困陣能改變凡物,卻不能改變有著靈氣的靈石。你們隨我出去便安全了。”
五人被困許久,這算是聽到的唯一一個稍好的消息。
飛揚的塵土中又傳來陳玉泉憤恨聲音:“等我們出去,便找魔修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