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鐵路需要鋼鐵,那麼就可以帶動北方鋼鐵廠的興盛,需要大批的木材,煤炭,這些領域也開始能換來白花花的銀幣,還有幾十萬鐵路工人,家屬的吃穿住用,將來鐵路沿線的商鋪,基礎建設,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擺在人們麵前,就看大家夥能不能抓住了,新的時代,開展在眼前。
然而宋青書的馬車上,卻顯得有些沉悶。
“大帥,宋大哥的辭職退役文告,兵部尚書孫大人正式批了!”
穿戴著三品選鋒軍將軍製服,小寶頗有些緊張局促,幹巴巴的低頭說著,提到這個,宋青書也禁不住氣悶的嗯了一聲,宋勇忠絕對是個將才,冷靜,果斷,該冷血時候絕不仁慈,帝國北方雖然收複了,可遼東,蒙古,新疆,藏地這些地方,還有著許多問題需要解決,許多戰場還需要用到他,可惜,這員將才,心已經死了。
從被宋青書收留,宋勇忠為他出生入死,幾次差點陷於死地,他已經不欠自己什麼了,對於他的離去,宋青書雖然惋惜,卻也實在不能多做什麼挽留,他最珍惜的,自己放走了,也就隻能由他去了,歎息一聲,宋青書忽然又是恨鐵不成鋼的把小寶這家夥腦門給推著抬了起來。
“昂首,挺胸!今個以後,你也是帝國正選三品將軍,選鋒軍外事諜報武官了,這麼一副窩囊樣子,成何體統!”
“末將遵命!”
趕忙來了一個危巾正坐,小寶的腰杆也是立得筆直,可僅僅片刻,這家夥又是苦起了一張臉來。
“可是大帥,別的將軍都有姓,小寶沒有,到了地方,向下屬介紹時候,末將總不能說本官小寶吧?”
這還真是個問題,當年收留小寶和巧兒時候,早就不知道他們父母姓氏了,這麼多年,和宋青書一家生活在一起,他們也不需要去想,弄得到現在,小寶和巧兒的戶籍上,寫的名字就是小寶和巧兒,總不能讓他姓小吧?
姓小的男人,也太傷男人自尊了。
“你姐夫姓魏,不然你也跟著姓魏好了!”
前年,巧兒終究還是沒等到宋青書的垂青,他已經身負太多美人恩了,實在不想再徒惹紅塵,終究,帶著一腔幽怨,巧兒與一個姓魏的刑部法官走到了一起,捏著下巴,宋青書試探的問起,誰知道小寶這家夥立馬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我姐嫁人,又不是末將跟著入贅,威嚴何在?”
打心眼裏,小寶瞧不起自己這個姐夫,居然是個保守黨!天天文縐縐的,小寶這個嘎巴溜脆的軍人看來,太像個娘們了,姓他姓?開什麼玩笑。
“那你想姓什麼?”
宋青書也是沒轍了,不耐煩的喝問道,一提到這個,小寶那雙眼睛禁不住閃過了小心而又期盼的神色。
“末將雖大帥姓宋,不知道可不可以?”
“隨便你了,老子管不著!”
“多謝大帥賜姓!”
蹦的老高,生怕宋青書反悔那樣,旋即小寶就叫停了馬車,自己一溜煙騎馬去上任去了,看著他的背影,宋青書又是無奈的搖搖頭,可剛關上車門,低頭嘟囔兩句,他的臉上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小寶!宋小寶!這名字,怎麼這麼別扭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宋小寶宋大人帶著一肚子銳氣,衝到了京師臨時的選鋒軍秘密辦事處,令他惱火而無奈的卻是,多達一半的選鋒軍軍官缺席了。
天津的港口中,頂著凜冽的寒風,在來往人們驚愕的矚目中,三四百個軍官兵士,整齊的站在碼頭立正敬禮著,一條去往新大陸的大商船上,一個孤獨的身影眺望著這一幕,久久不語。
幾個月後,地球的另一麵,大不列顛群島,坎伯雷特軍營中,少女驚奇而欣喜的翻看著一張張化作,有人,有景色,有著一張張歡快的笑臉。
“看什麼呢?玉兒?”
半年多時間,小威廉也是變化頗多,那個穿著燕尾服的浪蕩公子沒了,穿戴著白色卷毛假發,留起了胡子,身上套著呢子容的長袍,他已經開始具備了一個英國國王的形象,不過對於玉兒,這家夥倒是沒變多少,總是那麼嬉皮笑臉。
“我的家鄉啊!”
那一股子憂傷被深深掩埋在了眼神最深處,也是一副笑顏模樣,玉兒輕輕的將一幅幅畫作在桌子上攤開。
“這是大同城,這是我小時候見過最雄偉的城市了,這是清泉集,小時候,最高興的就是和父親去趕集了,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大了,還有這兒,這是玉河……”
忽然間,玉兒的話語停住了,在一片新建的村莊中,一個梳著羊角辮,穿著厚厚的棉衣,拿著糖葫蘆,胖乎乎的小姑娘背影深深映入她眼中,而在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方向,隱匿在層層疊疊山樹下方,那個孤獨的作畫者提著筆,還在深深的眺望著。
“怎麼了?”
“多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