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讀過的中,不止一次地出現“跟蹤”這個場麵。跟蹤者要與對象保持一定距離,隱匿氣息,混入人流之中,一旦目標猛然回頭,跟蹤者還要抓住路邊的一位美女猛親下去,裝作是情侶幽會的樣子。
我不幻想自己可以去親路邊的美女,但卻認為在北京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跟蹤一個人應該非常容易——至少到處都有擠擠壓壓的人群讓你混進去。可當真跟蹤起衛沛然來,我才知道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工作。
周日的清晨,7點不到,大部分人還窩在溫暖被窩裏的時候,我就頂著嚴寒潛伏在衛沛然所住的36號寢室樓門口。我遠遠地望著樓門,等待那個纖細的身影出現。
大概八點半左右,衛沛然出現了。
她穿著純白的大衣,烏黑的秀發一塵不染,如往常一般充滿古典氣質,輕輕地踏著積雪向東北方向走去。
我趕緊從潛伏處現身打算跟上去,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衣服後領。我當時就被嚇得叫出了聲。猛地回頭一看,36號樓樓長大媽那張充滿階級鬥爭的臉闖入視線。
大媽年逾50,一臉皺紋如刀削斧刻,身材非常魁梧。此大媽在北大非常有名,人盡皆知。據說曾有一變態男子在36號樓前對著進出的女生作下流猥褻的動作,此大媽手操著一個特大號鋁製飯盒怒吼衝出,將變態男子嚇得魂飛魄散奪路而逃。大媽從此得了一個“少女守護神”的美稱。
此時,“少女守護神”用大手抓著我的衣領,一臉怒火,目光中射出“死光”,我還沒看到她手裏的飯盒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說!你在這裏幹什麼?是不是要尾隨女生?”大媽的聲音如同寒冬裏的風。
似乎在大媽的眼中,男生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不過她倒是猜對了我的意圖。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我連忙解釋說:“大媽,您別誤會,我在這兒等我女朋友的!”
“胡說八道,我看你要盯剛才那個白衣服的女生!”
“不是不是!您先放開我,您聽我說,我女朋友就在36樓住,您不信我給她打那話作證明!”
“你打!”大媽當然不相信我,一隻手還抓著我的衣領。
我趕緊掏出手機,胡亂播了一個號碼,然後對著電話喊:“小靈你把我害慘了!你快點跟你們樓長大媽解釋啊!”
我說著將電話遞向大媽。這時候已經放鬆警惕的大媽一手拿著飯盒,隻好鬆開我的衣領騰出另一隻手接電話,我抓準時機墊步擰腰“噌”地一聲躥了出去,沒命開跑。
大媽揮舞飯盒,邊追邊喊:“你們男生就沒一個好東西!”
幸而我跑得快,很快把大媽甩掉了。往前趕了幾步,幸好,衛沛然沒走出太遠。可我心裏有些擔心剛才跟大媽那麼一鬧已經暴露了我的行蹤。
無論如何,衛沛然沒有回頭,我就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跟蹤下去。
很快,衛沛然出了東校門,上了一輛出租車,一直向東方向使去。我趕緊也攔了一輛出租車。
“小夥子,去哪兒啊?”司機是地道北京人。
“跟住前麵那輛出租車!快!”
“喲?跟蹤啊!嘿!這個我可在行啊!想當初98年12.5大案的時候我可是給刑警隊服務啊!”
“您快點開車吧!”
“別著急,跟太緊了容易被發現。你放心,我可是跟蹤過大案要犯的!我有經驗,你聽我的準沒錯兒!這跟蹤啊講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