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多事之秋(1 / 2)

“李老師也真是的,也不幫趙老師擋著點酒,瞧把她灌的。”我心疼地說。

“是啊。說也奇怪,趙老師不是個沒有酒品的人,係裏請領導吃飯長找她坐陪,她從來沒有喝多失態的時候,這次是怎麼了……”

不會是因為我吧?嗬嗬,王理阿王理,真是自作多情!

“真不象話,請領導吃飯為什麼非要找個美女坐陪呢?這種社會上的垃圾作風竟然侵染到咱們北大了,哎,最後的淨土也要被汙染了。”莫平說得義憤填膺。我也深有同感,用力點頭。

見我不怎麼說話,莫平又問了我一些關於普蘭口項目的事情,我都一一作答。我發覺我們之間的談話都是他占主動,我在被動,莫平給人一種天生的領袖氣質。說是“領袖氣質”而不是“領導氣質”,是為了將莫平的這種氣質同當今社會的領導們身上體現出來的所謂氣質區分開來。

莫平很與眾不同,他對學術的熱情和認真無人能及,平易近人的態度裏有透射著不與世俗同流的傲氣,瘦高的身材和白淨俊秀的臉龐讓人聯想到戰國公子。他對社會上的那些醜事的鄙視與不屑,讓我等對他又多了幾分佩服。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籃球。體育運動這東西就是很神奇,就算是兩個陌生人也能夠因為一項共同的體育愛好而聊得投機。我越來越喜歡這位莫平師兄,而這位牛人也豪沒有架子,跟我很談得來。

我突然想起萬玲曾經說過,莫平以前的女朋友就是哲學係的學生,那個失蹤的女生正巧就是哲學係的,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因為聊得愉快,我對莫平已經毫無戒心,索性開門見山地詢問女生失蹤事件。

“哲學係的女生失蹤?好像是……好像是98年的事情吧?你那時候還沒入校呢,你怎麼知道的?”

“哦,我剛才幫圖書館的老師整理舊報紙,剛巧看到一則報道。”

“恩,這件事情我曾聽說過,不過也不太了解,你為什麼會問我……哦!我知道了,是萬玲告訴你的吧,沒錯,我以前的女朋友確實是哲學係的學生,不過那時候我們已經……已經不在一起了。”

莫平的神情突然暗淡下來,再沒有剛剛那種神采。我想起來莫平是個癡情的性子,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不過莫平的情緒就由此一落千丈了,過了不一會兒就提出告辭,並委婉地告訴我最好留下照看一下趙敏--其實他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送走了失落的莫平,我心裏後悔不已。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塊不能被觸碰的傷疤,那也許是童年時候的黑暗經曆,也許是早逝的親人,也許是自尊心的底線,而對莫平來說,也許就是那段刻骨銘心的初戀。

而我呢?我心底裏有沒有這樣一個不能觸碰的傷痕?我左想想右想想,似乎還真找不出什麼內心深處的傷疤,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說明我的人生太過普通了呢?我看了看趙敏,她內心深處有沒有什麼令她傷心欲絕的回憶?如果有的話,我是否能為她撫平那傷痕呢?

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也有過一次戀愛經曆,所以我很明白自己目前的感受--我愛上了自己的老師!

真是個多事之秋!就像風清舞說得那樣,我不但被鬼纏身,女生神秘失蹤的陳年舊案令我迷惑,又因為自己對趙敏的感情而失了方寸,這麼多事情一時之間壓到我身上來,讓我喘不過氣來。對了,不知道風清舞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呢?--咳,我還想她做什麼?看來我走到今天這步完全是自找,我簡直是庸人自擾!

迷迷糊糊之間,我睡著了。直到第二天一早,我被趙敏喚醒。她先是感謝我在這裏照看她一夜,然後又說自己昨天喝多了酒是在失態,繼而又要去找莫平道謝。她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提及昨天晚上在飯店裏發生的事情。

我也感到尷尬,便急急忙忙告辭了。

我覺得要想了解失蹤女生的身份,最直接辦法還是到哲學係去打探消息。可是我要怎麼跟人家說呢?就找他們係主任或者別的老師,拿著報紙說:“請問,這個失蹤了的女生是你們係的吧?她姓啥叫啥,有啥故事?為啥失蹤了?”這樣問就算不招來大耳刮子,白眼而肯定是少不了的。

沒有任何一所學校,沒有任何一個院係的老師願意討論自己學生的失蹤或者死亡,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們的一種失職,其事件本身也是該學校、該院係得一大羞恥,人人對此都諱莫如深。若是知道本係學生討論此事,大多數老師都會出麵製止,如果見到我一個外係學生來打探消息,那還不當常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