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小英，你在跟誰打電話？”
“少——少奶奶？”小英驚恐的裝過身來，將電話迅速的背到身後，“少奶奶，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小英嚇得汗都出來了，身後的手緊握著電話，手心裏沁滿了汗水。
“小英，你在跟誰打電話？”顧海若又重複了一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少，少奶奶，”小英嘴唇抖得厲害，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是少爺，少爺打電話問問，問問你在不在家。”
“少爺？”顧海若狐疑的看著小英，“你跟少爺打電話，緊張什麼？”
“沒……沒緊張，我沒緊張……”小英額頭上的汗更多了，有的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還說不緊張，你看看你臉上的汗。”顧海若從旁邊的紙抽裏抽出幾張麵巾紙，輕輕的為小英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少爺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你想知道，少爺跟我說了什麼嗎？”
顧海若的動作很溫柔，語氣也很平靜，輕輕勾起唇角，看著小英越來越驚恐的表情。
“……”
小英的唇抖得更厲害了，淚水簌簌而下，撲通一聲跪在了顧海若的麵前，“少奶奶，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說吧，你到底在跟誰打電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你監視我的行蹤的？”顧海若輕輕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小英對麵的沙發上。其實上官皓軒根本就沒有給她打電話，她隻是想看看小英是不是真的在說謊，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告訴我，究竟——是誰？”
“少奶奶……我……”小英的眼睛裏閃爍著惶恐，掙紮和猶豫。
顧海若深吸了一口氣，有一個名字在心頭隱隱浮現，呼之欲出，“是蕭雅諾，是嗎？”
“少奶奶？”小英睜大了驚恐的眼睛。
“我猜對了，是嗎？”顧海若一眨不眨的看著小英，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蕭雅諾，眼前依舊是那個美麗大方的身影，也是這個溫婉的身影，卻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少奶奶……”小英偷偷的抬眼，聲音哽咽。她咬了咬唇瓣，低聲說道，“對不起，少奶奶……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媽媽欠了好多賭債，我弟弟還要上學，我真的需要錢……蕭小姐說，隻要我告訴她你每天的行蹤，她就可以給我錢，我想這也不會影響你什麼，所以我就同意了……”
不會有影響？是這樣嗎？就因為這樣，所以蕭雅諾才會去錦川，才會有那件肮髒的事情發生，是嗎？
看到顧海若一直不說話，小英的心裏除了愧疚，更多的是難過。少奶奶對她很好，可她卻是這樣對待少奶奶的，“少奶奶，我求求您，求您別告訴少爺，不然，他不會放過我的……求求您了，我……我現在就離開這裏……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告訴少爺了？我又什麼時候說過要你離開這裏了？”顧海若打斷了小英的話，聲音很輕。人生總是有太多的無奈吧，看著她肩膀抖動的厲害，臉上盡是淚漬，還是不免心疼了。
無奈，世間種種的無奈，親情的無奈，她也是深有體會。
“額……少，少奶奶……”小英抬起頭來，還在不時的抽泣著，一雙眼睛閃著渴望卻又不確信的光。對小英而言，這是一份相當重要的工作，畢竟主人家人好，給的待遇也高。
“出了向蕭雅諾報告我的行蹤之外，她還要你做了什麼？”顧海若拿起麵前的杯子，裏麵的水已經涼透了，喝了一口，咽下，從喉嚨一直冰到胃裏，就像是她現在的感覺。
“沒……沒什麼了……”小英不敢對顧海若說出全部的事情，她害怕顧海若很難過，更害怕蕭雅諾的殘忍。如果一旦讓蕭小姐知道自己出賣了她，那後果是她不能承受了的。別人也許隻知道蕭小姐溫柔大方，可是她卻是親眼見過她陰狠的另一麵的。
“真的沒有了嗎？那麼每天晚上給少爺的宵夜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我做的，為什麼你會告訴少爺是蕭雅諾做的呢？”
“……少奶奶……我錯了少奶奶……”小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少奶奶……”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蕭雅諾就已經在想著怎麼對付她了嗎……那些照片，那管藥膏……雖然沒有要了自己的命，可是自己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不是嗎。現在她的後背上還隱約可見那些玫瑰花刺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