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動與靜 上(1 / 3)

林奇和比利開著他們的‘治安官坐騎’一輛有些老舊的奔馳ML350,從小型機場往回走。

十幾分鍾前,30天內最後一班飛機載著回鄉和度假的旅人消失在日光隻剩下一線的天際,機場已經掛牌停飛,工作人員在關閉了最後一組設備後,紛紛駕車回家享受假期生活。

林奇和比利的工作卻遠沒有結束。暴風雪來臨之前,他們還有兩個站點要去巡視,一個是衛星通訊站,一個供暖站。

“極夜準備怎麼過?”開車的林奇問留著落腮胡的比利。

“啤酒、烤肉、電視、SEX!不過今晚得去斑那裏吃一頓,桑德拉帶著尼克在寡婦妮娜家坐客,等我們忙完,早過了吃飯的點。”比利望著車窗外漂浮於地麵的迷蒙‘白霧’,那是被風吹飛的碎雪,隻是看著便讓人覺得寒氣逼人。“看來今年的極夜會比往年寒冷一些!”他說。

林奇笑,“所以,喬什那邊的供暖鍋爐應該多出些力,還有,為了保證你的電視不至於看著看著畫麵定格,古斯那邊也是一定要關照的。先去哪兒?”

“衛星站吧!我們巴羅鎮的人,已習慣了寒冷,但寂寞卻始終不習慣。”比利從上衣口袋摸出扁扁的小鐵壺,擰開蓋飲了一口龍舌蘭酒。

“如你所願!”林奇笑著一打方向盤,ML350從岔道拐上一條坡路。

衛星站,在巴羅鎮外惟一的一座小山上,不是很高,卻也可以站在山頂俯瞰遍巴羅鎮全景。本來站裏是有4個人的,極夜來臨,休假的休假、回家的回家,現在隻有胖子古斯當值,他的臨時住所也在那,至於家,遠在數百英裏之外的育空堡。

等林奇和比利駕車到了衛星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遠的就看見衛星站沒有一點燈光,矗立在風雪彌漫的山頭上,如同一座被冰封多年的荒宅。

停下車,借著車燈的光芒,林奇和比利都看到衛星站的柵門是虛掩的,裏邊的房門更是完全大敞,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出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下了車,林奇和比利舉著佩槍,另一手持著手電,一邊接近,一邊喊:“古斯!古斯!你在嗎?”

回應的隻有風雪之聲。

“比利,你去周圍看看!”林奇招呼一聲同伴,用腳推開鐵柵門,握槍的手推開了保險,電筒用另一隻手托於槍下,小心翼翼的向房間走去。比利則沿著衛星站的外圍展開搜查。

滋滋……房間內的通訊設備明顯是被人為搗毀的,冒著藍色的火花和陣陣黑煙,地板上有淩亂的雪跡腳印,看起來離去時間並不長,因為屋內餘溫尚存,而雪印一直延伸到內屋,都少有融化的。

再向內,是古斯休息的房間,裏邊一片狼籍,林奇毫不懷疑這裏曾發生過扭打撕扯,一麵牆上,林奇發現了還未完全凝結的血跡,剛想進一步查看,就聽到外邊傳來比利嘶啞的慘叫,啊……

林奇迅速衝出房間,一邊四下掃視,一邊大喊:“比利,比利!”

“我在這兒!”比利慌慌張張的奔了過來,一下子撲在了鐵柵上,大口的喘著氣,一張臉白的沒了血色。

“Shit!快被你嚇死了!發生了什麼事?”林奇迅速從柵欄門繞出來,垂下槍口問。

比利使勁咽著唾液,用持槍的手,指著不遠處風雪迷蒙的黑暗,“古斯,是古斯……”

林奇緊跑幾步,果然看到了古斯,一根鐵杆子上,挑著古斯的人頭,臉上的表情驚恐而猙獰,頸上的傷不似切痕,倒向是被什麼動物啃斷的,血肉翻卷,筋骨隱現。地上的鮮血並不多,附近也沒有屍身,到是找到一條帶血的拖痕,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斷崖,林奇順著拖痕跑到斷崖邊,用手電照了照,除了風雪、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Fuck!”林奇恨恨的罵。

嗚……風雪中,傳來有幾分象狼嘶嚎的鳴響,又似乎隻是風在嗚咽。

“似乎有什麼危險在接近!”比利緊握著槍,另一手中的電筒亂晃,但什麼都找不到。

林奇神色凝重的四下望了望,聽了聽,拍了下老友肩膀,催促道:“走,比利!我們先回鎮!”

兩人快步往回奔,上車,轟油門,打方向盤,ML350象匹脫韁的野馬在雪地中打個旋,順著山路向山下衝去。就在他們走後不足一分鍾,衛星站的天線鍋後麵,幾個人性身影出現,一道道油綠的目光一直盯著車遠去……

“這個命案不簡單,不是一個人幹的。通訊站被破壞了,我們跟外界徹底失去了聯係!”汽車在雪路上顛簸著,車內林奇緊握著方向盤,望著前方,分析道:“等會兒,你沿街通知,讓所有人都回到屋子裏,關緊門窗,將獵槍準備到伸手能及的地方,那些沒有家的就讓他們去附近的旅館或酒吧。我去找吉克,巴羅鎮的警力隻剩下我們5個,還有兩個是文職,我們需要增援。”

“可你看看現在的天氣,直升機能飛嗎?”比利說。

“那你說怎麼辦?駕車在連道路都看不清的暴風雪之夜,行駛兩百多英裏?也隻能在暴風雪還沒有完全降臨前,賭一賭了。我的預感很不好,就衝他們破壞衛星站的目的,這事遠遠沒有結束。”林奇聲急色厲的說。

“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你這個瘋子!”比利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就在兩個治安官為巴羅鎮十年不遇的殺人事件煩惱的時候,梟正在巴羅鎮最大的餐館——夜餐店享用色澤金黃的烤海魚,飲著產自德國的萊茵白葡萄酒。陪梟一起就餐的是布魯斯,不過布魯斯現在胃口不太好,這個很正常,換誰被一腳踢到伏在地上十幾分鍾爬不起來,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多分鍾,就恢複如初。

就在半個多小時以前,英把所發生的事情,已經所麵臨的境況告訴了梟。梟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幸災樂禍,因為他意識到,即使拋開那把懸於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現在的處境仍然是窘困而危險的。要知道,他和英分攤控製身體的時間,並不是單單因為他喜歡夜晚,英喜歡白晝。一個重要的因素不能不在提到,那就是英和梟,單獨一個,還沒有能力完全支撐這個身體。這也是英和梟退後決鬥時間的原因。

極夜確實可以讓梟在時間分配上占盡便宜,但他仍必須分給英操控身體的時間,他需要休息,這種休息不是睡一覺那麼簡單,而是全力接收由燃產生的靈魂能量,並將其吸收,這就仿佛是另一種模式的進食。

現在的問題是,夜晚對於英的影響非常大,尤其是這種永夜,梟不知道,英單靠燃產生的靈魂能量存活,能不能熬過30天。見不到太陽,對英來說,就好比光吃飯不喝水,或光喝水不吃飯一樣。由於梟和英的靈魂的不完全,以及曾經消耗劇烈,所以,沒有相對能量的滋潤,兩人會弱化、枯萎,、直至死亡。

英如果早早的完蛋了,則意味著梟需要獨撐身體,意味著他沒有時間去吸收燃產生的靈魂力量,那樣,他也得死。這是種很離奇,也非常難以形容的現象,但事實確實是這樣。

梟當然很生氣,除了氣英的愚蠢,也氣那些幕後主使者。如果不是梟還沒想到合適的方法應付核彈的威脅,早在掌控身體的一瞬,就把布魯斯幹掉了。不過,梟還是小小的懲罰了下布魯斯,以作為他因對英撒謊、而要付出的代價的一部分利息。

布魯斯到現在還未從五髒移位般的痙攣痛楚中解脫出來,他一手托著腮,一手用餐刀緩慢的切割著餐盤中的牛排,汗珠從額前不斷滲出,然後流淌,一臉的痛苦。

布魯斯沒胃口,但梟讓他吃,他選擇了順從,並且盡量在人前表現的正常些,否則,引起梟的不滿,也許會在下一刻會扭斷他的手臂或手指,死罪易受,活罪難熬,布魯斯知道,他的上司們絕不會因為他的痛苦而輕易的用核彈毀滅一切。所以,如果他不懂得在梟麵前低頭做人的話,時間將很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