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疼痛她可以忍受,可喪子之痛,屈辱之痛,不能忍受,也不需忍受,這本不是她該受的罪,她拖著早已不堪入目的身子,偷偷用元神的靈氣,使出移形換影,嗖地一下,她到了誅仙池,像暗黑精神越下誅仙池。
時光輪回,光陰如箭,或許所有人都沒想到,靈丘當年入誅仙池時,那熊熊的三味真火,及地下幾段的積聚百萬年而成的寒冰都沒把她給消得灰飛煙滅。誅仙池,顧名思義,她對神仙才有效力,而靈丘是魅,她是應該感謝羲和娘娘定下的幾十萬年的考核,她沒考核完畢,所以,並未升仙,誅仙池對她不起作用,卻是把她的功力,蝕去了8成,本來她就用了自己的元神作為靈氣逃出玉牢的,現在為了保存元神,把最後一絲靈氣也用盡,經過幾十萬年的周折,她最終以莫瀾卿的身份重新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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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卿覺得自己的腦子異常混亂,比那鍋裏的粥還粘得糊塗。前塵記憶洶湧呈現,還有滾下山坡時的驚慌,她顧著懷裏小沐的狀況,也不知撞著了沒有,山坡不怎麼陡,可下落速度太快,衝力帶來的撞擊撞得她骨頭都碎裂了,唰地一下睜開了雙眼,她已躺在一間簡陋小黑屋的木板床上,隨著她的動作,床吱呀作響,沒來得及細顧,想到了鈺默,手左右摸了摸,碰到了自己的外套,裏麵是一副小小的屍骨,心下一鬆,苦笑,鈺默還在就好。
驀地,又想到了小沐,手再次左右摸了摸,找不著人,猛然坐起,入目的是一間老舊的小房間,牆上掛了幾件鬥笠,鋪滿了塵,該是很久沒人用過了。
她撐起疼痛不已的身體,她看了看手上的一排連著一排觸目驚心的清紫,當下又想,現在首要的是必需找到小沐,拖著沉重的步子,她把這間黃泥築成的小屋給看了遍都沒找到小沐蹤跡。
門吱嘎一聲打開,進來一個50多歲的男人,背有點駝,長著絡腮胡子,在瀾卿看來樣貌不算和善,她警戒地盯了男人一眼,口幹得說不出話。
“醒了就吃下東西吧。”男人拿了著一個大碗裝了幾個大饅頭,置於歪斜的木桌上。
“那個,是您救了我們?”瀾卿舔了舔幹裂的唇。
“在山下看到了,見還有氣息,就帶了回來,你都昏迷好些日子了,沒事在這裏養個傷,雖是樸素了些,但不成問題。”男人說。
“那有見到與我一起的小女孩麼?”瀾卿見是救命恩人,鬆了口氣說。
“哦,你說小沐嗎?多虧你護著我們家小沐了。”男人倒了杯茶水給瀾卿。
“嗯?”瀾卿喝了口水,顯然這男人是認識小沐的。
“她是我女兒,在隔壁房間休息著呢。你救了她,就放心在這裏養幾天身子,你現在這樣子,也不能走動。”男人笑了笑,走了出去。
她安慰了下自己的心,小沐行為古怪,她都以為她是哪個環境特不好家庭裏出來的孩子,現知道她有個如此有善心的爸爸,心安了些許。
瀾卿回到床上,扯了扯隻能蓋下一半身子的大紅被子,另一半已經破得隻剩小洞了,她轉了個姿勢,抱著雙腿靠著牆坐好。
開始了天馬行空的回想,想不到,自己還有如此轟轟烈烈的過去,身份特殊得連她自己咋舌了那麼一下。神女,多神聖的職務,自己原來隻是魅,當今社會,這不是怪物麼。
她想到了薑天祈,她的丈夫,應該是愛的吧,從前他們也是惺惺相惜的,為什麼自己的丈夫會最後會懷疑她呢?
還好她不記得這男人的樣子了,心碎沒了重心。
鈺默,她的兒子,多惹人憐愛的一孩子呀,那一句句軟儂的話語,她心都化了,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她想到了寧希,她的仇人?應該是仇人了,弑殺自己的兒子,這仇,必報!
瀾卿摘下了屍骨上的鈴鐺,她偏瘦,骨頭也細,試了一下鈴鐺,帶在手上剛剛好。
她呆呆地說:“鈺默小寶貝,從今往後,我們再不分離。”
隔壁傳來一聲嘶喊,是小沐的聲音,拖著自己殘體,瀾卿以現今為止最快速度來到了小沐所在房間,小沐縮得小小的,在床頭角落驚得雙目無神,嘴裏不停念叨:“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剛剛自稱小沐爸爸的人,站在了離床不遠的地方,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