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凡公主用的量並不多,隻是稍稍控製他的神誌,更不會傷及身體,因此,她並不間斷用藥。
薑昊然沒有再說其它更多的話,隻是一直重複著“不準走,不準離開我,送小白花”之類的話,而雅凡公主滿意而幸福地摟抱著他,聽著他純厚好聽的嗓音。
在古代看來深夜是幹不道德之事的gao-發-期,正所謂月黑風光殺人夜就是這麼來的,當然,現今說的不是殺人。
天地混沌不分,萬籟俱寂,夜涼如水,黑雲滾滾,籠罩了整個大地,月光刺穿雲層,蜿蜒的海岸線若隱若現,風冷冷地吹拂泛白的容顏。
瀾卿雙手緊捏著交疊搭在腹部,側頭盯著窗欞上一飄一飄的白色蕾絲窗簾,可能是種直覺,也可能是心有靈犀的兩人會有的通感,她就是知道薑昊然會來。
李迎曼出去給她拿吃的了,成德說是回去處理一下事情,房裏隻剩瀾卿一個人。
說到成德,憂愁的臉上微微拉動,露出一朵微弱的太陽花,嘴角勾動,成德……每次說到這個名字,她總有一種十分窩心的暖和感。
想是這些日子來,他對李迎曼以及自己都是照顧有加的緣故吧,他真的是個好人,身為一族的三王子,既沒計較身份懸殊,也沒計較她們本來就是個大麻煩,就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們,不求回報,不求得到,這種大無畏的精神就夠她敬佩了。
但她又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不是敬佩,而是一種很親近的感覺,瀾卿抿了抿嘴,暗忖著,不管了,反正就是喜歡了,要是迎曼能覓得這樣一位老公,真的很不錯!
她應該要跟李迎曼談一談終身大事的這個話題,怎麼說都好,把一件心事了了,那是好事,自己也能更加用心地處理好自己的事。
她欣慰地笑了笑,門就是此時被人打開的,瀾卿以為是李迎曼回來了,剛好與她商量一下,轉過頭,才見姬藍公爵笑容可掬地越走越近。
他的微笑對很多女人來說,是一種致命毒藥,怎麼說他與薑昊然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遺傳了媚姨娘xiao-好的容貌,而傅君陌也可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英俊男子,所以,姬藍公爵的容顏也是一等一的,加上他這幾年來,本身發出的穩重自持,冷靜孤傲,讓男子的俊美更上了一個檔次。
保鏢並沒有跟著他一起進來,他走到瀾卿床前,握起她luo-露在外的手臂,放進被子裏蓋好,還不忘幫他掖了掖被子,確定一切妥當,瀾卿並沒著涼的可能性,才和氣地笑著說:“卿兒有沒感覺好點了?”
怎麼說也是一起生活過三年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於是,她也不跟他打太極,姬藍公爵在交際場上多年,打太極是他的強項,瀾卿是自愧不如,因此,她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切入正題:“準備今晚就把我綁回去麼?”
姬藍公爵定定地注視著她,輕輕抬手理了理她額前淩亂的碎發,他不急著回答,隻是一下一下地輕柔撫著她的發。
他的力道與律動都很柔和,瀾卿感到一種被嗬護的舒服感,她輕輕地合上眼,房間裏詭異的安靜。
看著瀾卿不設防備的表情,姬藍公爵警惕而高掛的弦終於放下了一半,進來之前,他真的以為瀾卿會排斥自己的碰觸。
現在看來,她還是習慣他的,臉上的笑紋慢慢擴大,而後才道:“我怎麼會把你綁回去呢,隻是把你接回家罷了,寄人籬下你也不喜歡,是不是?”
瀾卿喉嚨輕動,吞了口唾沫,緩緩睜開眼,視線直視天花板,說:“我並沒有覺得這是寄人籬下,再說,家?我早就沒有了家,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我覺得這裏挺好的,不想回去,我想再住一段時間,這是我想要的,可是,這不是你想要的,你還是會把我強行帶走,不是麼?”
姬藍公爵皺起濃眉,不讚同地說:“我隻知道這是對你最好的,隻有在我的保護下,你才能好好的、無憂無慮,遠離世間是是非非的紛擾。”
什麼對她好,什麼對她不好,她還能分得清楚,她已經不是那個沒有記憶,心智隻有幾歲的小女孩了,她是一個快要30高齡的正常女人,她隻知道她的愛人在這裏,所以,她也要在這裏。
她堅持自己的意見:“你知道為什麼的,為什麼還要我跟你回去!”
姬藍公爵也不讓步:“你也知道的,我為什麼要帶你回去,你要清楚那裏才是你的家。”
瀾卿咬著下唇,她不想跟姬藍公爵有衝突,更不想跟他吵架,他對她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任人擺布,她歎了口氣,抬眼對上他的,堅決地說:“哪裏有薑昊然,哪裏就是莫瀾卿的家。”
姬藍公爵臉色一沉,如千年寒冰,被層層白煙籠罩,使她心底不住地戰栗起來,這樣的姬藍公爵,這幾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但瀾卿還是希望把話都說清楚。
她作深呼吸,然後慢慢地、無比堅定地說:“昊然對我來說是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後……更是全世界都會知道,他……就好比人身體裏guan-穿全身血液的心髒,沒了薑昊然,莫瀾卿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