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泉。
冉冉的霧氣迷朦地籠罩著泉眼,漾漾的輕水蕩浮著七彩花瓣,散發出醉人的香氣,流水淙淙,蜿蜒的溪流順勢而下,淺淺的水聲滴入泉中,奏出天籟之音。清脆的鳥鳴迂回百轉,別有一番情趣,不時有幾隻小鳥停在泉邊的樹枝上,怔怔地望著水中的那一泓倩影,那樣的晶瑩剔透,那樣的冰清玉潔,那玲瓏曼妙的身姿,那如瀑的秀發,那淺淺的笑靨,天地萬物,黯然失色,空穀幽蘭,美得眩目。
“好舒服啊!百花泉,果然名不虛傳!如果可以天天來這兒,該有多好!可惜……”水中的少年擰了擰眉,一臉的憂鬱,看了看遊蕩在她身邊的小金鯉,呼了口氣,摸了摸水,淡淡地道:“為什麼這個世上要有這麼多的殺戮,為什麼要將人和動物區分得這麼清楚!沒有爭鬥,隻有和諧,多好啊!小魚兒,你說是不是?”那小金鯉搖了搖尾,一躍而起,吐出一串水泡,噴向那少女。
“小魚兒,你好淘氣啊!看我怎麼修理你!看我還捉弄我不?”絕色少女嫣然一笑,往水裏一搗,隨著那小金鯉在水中遊蕩追逐開來。
“不好了,不好了!打架了,前麵打架了!雪兒,雪兒,不好了,打架了!”一隻鸚鵡撲撲地飛了過來,氣喘籲籲地道。那少女慌地浮出水麵,看向鸚鵡,皺了皺眉道:“打什麼架?你又開玩笑不是?荒山野嶺的,根本就不會有人來這兒,除非……啊,娘……”絕色少女臉色一變,身子一轉,右手一勾,身邊的衣服如數飛了起來,一晃眼,一襲雪白已然在身。那少女雙手一擺,已若輕燕一般飛了起來,往林子裏奔去。
“雪兒,雪兒,等等我……”那鸚鵡張開翅膀,緊隨其後。
“哼,風天騁,看你今天還往哪逃?你是人的時候,我們鬥不過你,現在你是一頭狼而已,隻要我隨手一箭,便可要了你的命!”兩名灰衣男子淩空而立,一臉的冷笑,其中一人手握弓箭,箭已在弦,隨時待發。一叢灌木之中,受傷的風天騁斜臥在地,小肚之下,卻是血肉模糊一片。
“風天騁,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狂很傲嗎?哼,今天就讓我取你的狼命,扒了你的皮,拿你的肉下酒吃!哈哈,哈哈……”手持彎刀的灰衣男子冷喝一聲,繼而狂笑不止。風天騁自挨了那蘇月容一劍,忙於逃亡,此刻已是精力耗盡,再了動彈不得,取其性命,卻是易如反掌。
“幽冥血箭!”持箭的灰衣男子兩眼變冷,右手一伸,血箭“咻”地一聲飛了出去,射出一道血芒,直直地射向風天騁的胸口。兩名灰衣男子亦是一臉的得意,胸有成竹。
“冥府幽靈!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行凶,看本姑娘不收了你們兩個!”聽得一聲清喝,一拓白雪冉冉飛來,右手一拂,水袖一卷,已然摟了風天騁在懷,左手隨即一掃,五指並攏,劃出一道光符,往那血箭上一罩,立時化作一團烈火,燃成灰燼。
兩名灰衣人不想半路之中竟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細看之時,竟是人間難覓的絕色少女,隻見得那白衣少女幾個旋轉,悠然落地。風天騁癡癡地凝視著她,它雖是狼身,但人心還在,望著眼前的她,時光在這一刻仿佛停滯,而她,是唯一的風景。
“你是什麼人?竟敢壞本大爺的好事!”彎刀男子一喝。“冥界小鬼,竟然跑到陽間來,就不怕魂飛魄散嗎?”白衣少女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彎刀男子一眼。
“多管閑事的婆娘!不把那匹狼交給我們,我們就吃了你!啊!”另一名灰衣男子咬了咬牙,眼中綠光一閃,啊地一聲,雙手暴漲,指甲一亮,晃成白骨爪,朝白衣少女抓了過來。
白衣少女柔荑一甩,旋地一轉,左手往天靈蓋上一按,中食指一並,一開一合道:“五味真火!”說時,兩團烈色火氣已飛將出去,冥界二鬼立時方寸大亂,隻見得火光一撲,手臂伸長的冥鬼撞上那五味真火,“啊”地一聲,燒成一股白煙。另一名灰衣冥鬼見勢不妙,拔腿欲跑,剛飛出半尺,一道白色絨球已經挽了過來,將他往後扯了回來,冥鬼反身就是一刀斬下,直取白衣少女的眉心,白衣少女側空一翻,左手一揚,兩道鬼符已甩了出去,轟地一聲,那冥鬼已無躲閃之地,貼上那鬼符,炸成了碎片。
山中陰氣漸次退散,鳥獸蟲鳴,移如往前。
風天騁揚了揚頭,嗷了一聲,看了看那絕色少女。
“啊,好多血!”“白衣少女怔了怔,在風天騁眼裏,她竟然沒有看到一絲獸性。見得風天騁小肚之下受了傷,立時放它在地,扳過它的身子,細細檢查起來。風天騁隻覺一陣頭暈目眩,一陣女子幽香撲鼻而來,煞是好聞,身體的某處不自覺地有了反應。它現在雖是狼身,有些事情自是控製不住。”
白衣少女麵色一窘,一拍風天騁的屁股,吟吟一笑:“小色狼,死性不改!”風天騁嗷了一聲,閉了閉眼,體內的那股燥熱漸次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