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雲瞬間心慌意亂了起來,那原本修煉者一貫帶有的古井無波的心境劇烈的抖動,如同不斷翻滾洶湧的浪潮拍打著岸邊的焦岩。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李牧雲同樣是怔怔出神,努力地消化著這麼一個驚人的消息。
劉玲見李牧雲陷入了不可置信的震驚之態,心中同樣是苦澀無比。畢竟,自己雖然是對方的母親,但是卻缺席了對方從小到大成長的所有過程。
幾度幾夕生華發,相逢已是少年時。
麵對著已經成長成一顆參天大樹般的李牧雲,心裏想著對方的優秀,還有這麼多年來的不容易,劉玲心中便是開始刺痛了起來。
說一千道一萬,也都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李牧雲才鬧得從小到大和他們一家人分離的樣子。
而從李牧雲剛剛對待這塊玉佩的小心翼翼的樣子,劉玲更是明白在這個麵容白皙的年輕人心中,父母在他的心底有怎樣的一個分量。
怔怔出神地看著李牧雲一會兒之後,劉玲言語輕柔地說道:
“孩子,我知道你可能一時半會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但是這確實就是事實,二十年前的一個雪夜,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將你遺棄在那個市集之中。縱然是後來我多方的尋找,但是卻都沒有找到你的身影。”
聽見劉玲的話,李牧雲原本已經是失去了焦聚的眸子馬上轉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個眉眼溫柔,目光之中帶著痛苦和掙紮之色的女性,他知道對方所說事情應該就是真的了。
畢竟,自己這塊玉佩的事情,除了自己還有已經去世了的老頭子之外,就連方菲還有師叔都是不知道的,更本不存在消息被泄露有人來冒認這回事。
而且,這個說是自己母親的女性,已經是權勢和地位都站在極其高的一個地方的人,根本也是沒有必要跟自己這麼一個或許小有名氣,和幾個家族有些關係的年輕人。
這根本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在某些方麵自己能夠讓對方看得上眼的,也就隻有自己那拿手被人稱道的醫術而已。
但是對於病患,自己一向都是盡心盡力,明碼標價的,也不存在什麼欺瞞留守的情況。
劉玲見李牧雲麵容逐漸柔和了幾分,眼眸之中的疑惑也漸漸消散開來,明白對方大概是將思路漸漸理了清楚。
當即,她也是趁熱打鐵,嘴裏輕聲說道:“孩子,這麼多年來,你過得都還好嗎?”
李牧雲聽見劉玲的這個問題,神情微動,卻是不知道如何說起。
對於李牧雲來說,這是個非常普通的問題。在他從小到大的生活過程之中,每當自己跟別人說起他的身世,而對方知道他是個孤兒之後,大多都是會問出這麼一個大同小異的問題。
而李牧雲麵對這樣的問題,大多也都會投之一個灑脫的微笑,說自己過得一切都還挺好。
畢竟,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而老頭子對於自己來說,同樣是如同一顆參天的樹一樣哺育著自己,盡管,在很多時候,他都顯得有著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