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一聲慘叫從小巷傳來,正在對著牆角解手的男人被人蓋上黑布袋敲暈拖走。
下手的是一群穿黑衣的人,他們行動非常麻利,挑選的地點也十分隱蔽。在一行人即將到達停靠在巷口的無牌麵包車時,男人突然醒了過來,拚命掙紮,且身形暴起;
破裂的上衣下露出閃著冷光的脊背和鱗片,有蹼的三指手掌徒勞地揮舞著,爪尖劃傷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麵頰;
“快,注射特種麻醉劑!”
針管打下之後男人含混不清地喊了兩聲,軟綿綿地癱了下去。幾人費力將其拽進汽車,後麵一人將粗大的尾巴卷了卷,也塞入車廂。
汽車駛遠,地上幾隻酒瓶晃動了一下。
……
某處昏暗的房間裏,鐵窗之後,頭上纏著繃帶的蜥蜴被鎖在鐵椅裏接受審訊;
“姓名?”“XXX。”“什麼?”“我說了,你們聽不到而已。”
審訊員與筆錄員交換了一下意見,繼續問道,“年齡?”
“大概……四百多?”“籍貫?”“第四集中營。”“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
蜥蜴攤開被拷在一起的雙爪,“沒有在滿是輻射、毒氣,缺乏食物、飲水,哪怕連安靜睡一覺都做不到的地方等死,偷了一艘監察者的飛船,輾轉在各個時間線逃命。”
“你對這個世界持什麼態度?”
“這兒的人很傻很古板,但釀的啤酒很好喝。”
“你接觸過其他漂流者嗎?”
“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審訊人員將接通在鐵椅上的電閘扳開,蜥蜴的慘叫聲震耳欲聾;“啊啊啊啊!住手,我說!……”
……
肥胖的鼴鼠被拎上來時一個勁地發抖,不住地重複著;“我我什麼都說,求你們不要傷害我……”
被問到漂流原因時它說,“我是在處理老師的魔法陣時,因操作不當被傳送過來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都跟哪些漂流者來往,你們的活動地點是哪裏?“我要說的話,你們保證不會傷害他們吧?一定不會對吧?”
……
某處地下酒吧,潛伏在門口的特戰士兵互相做著手勢。木門被一腳踹開,士兵們魚貫衝入,為首一個朝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所有人!抱頭蹲地上!”
酒客們尖叫著趴伏在地上,士兵們逐個檢查著每個人的臉型和體征。一名士兵發現了酒客懷裏的白色粉末,但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個,隨手將其扔到一邊。
角落裏的一麵圓桌邊,四個戴著墨鏡鴨舌帽的人仿佛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一般,依舊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端杯飲酒;
“怎麼辦?看來這裏也待不下去了。”“上回被抓住是什麼時候?一轉眼就隻剩我們四個了。”“早知道穿越這麼不好玩,當初就不參加這遊戲了——Ghost根本就在耍我們嘛!”
其中一個胡須濃密的人邊說邊習慣性地舔嘴唇,肥大的舌頭上滿是倒刺;他身旁的另一人雙臂奇長,不得已坐在離桌較遠的位置;第三人矮小佝僂,但臉和嘴巴卻又寬又大,說著話像在咀嚼什麼東西;最後一人從身形上看是個女性,始終一言不發,不停摳著自己如同鳥爪一樣的巨大指甲。
士兵們將角落合圍了起來;“那邊幾個人,立即離開桌子!”
好像是四人首領的胡須男舉著雙手站起來,示意同伴們照做,“沒事,冷靜,我們是難民,管理者應該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擊中了胡須男的太陽穴,他應聲倒地。酒客們尖叫起來,士兵們迅速靠攏上去;
這時桌上唯一一個女性站起身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已經受夠了,我想回家……都結束吧!!——”
尖銳的聲波充斥在整個地下空間當中,蓋過了所有其他聲音,所有人的耳膜劇烈顫動;隻聽接連不斷的清脆聲響,所有酒瓶杯子和玻璃紛紛破碎。酒吧內掀起一股劇烈的氣流,站著的士兵被吹向空中;接著是巨大的碰撞聲,一個影子急速撞破門框竄出,雙爪勾住停在門外的軍用吉普車,一直衝到高空將其摔下——那是一隻翼展足有七八米的巨鳥。
隱藏在樓間的武裝直升機現身對其發動了攻擊,巨鳥尖嘯著朝直升機撲來,後者緊急轉向躲避。最終在地麵和空中的交叉火力下,大鳥身中無數槍彈,一頭墜入矮樓之間沒有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