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天剛剛蒙蒙亮時,看守叫醒病人,讓所有人到操場上排隊並挨個點名。
昨天孫波被折騰到後半夜才睡,他完全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操場前,大塊頭看守和女護士被警衛押送著,一前一後走過去。那護士還在掙紮辱罵著,“放開我!你們這群蠢不拉幾的土包子……”貌似這座病院長官的人站在隊列前向病人們宣布:有誰被這兩人抽血之後感到身體不適,現在立即報告院方。
有幾人舉了手,留了下來;剩下人解散,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回到各自房間。孫波摸了摸懷中已被焐得溫熱的瓶子,心髒砰砰直跳;原本以為他們會搜身,自己還在盤算著這個東西被沒收時怎麼解釋,但好像他們都忽略了這一點——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難道是一種足以毀滅整座城市的病毒,亦或者是重大遺傳學工程的樣本;那個神秘男子是反抗暴政的起義者,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把這個事關生死的瓶子交給了自己?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熬到午後,放風時間,正坐在石階上打盹的孫波被人拍醒;神秘的刀疤男突然出現在身旁,把孫波驚得一跳。四下瞅瞅確定工作人員都離得很遠,孫波小心地從懷中捧出瓶子遞給刀疤男,並鄭重其事地問道,“這個,是病毒還是血清?”
刀疤男看了孫波一眼,擰開蓋子,將瓶中的液體倒入口中。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白酒味傳來。刀疤男又從兜裏掏出兩個瓶子塞給孫波,一邊說著,“拿好。在我那藏不住,老被收。”
看著刀疤男享受地自斟自飲,孫波欲言又止。刀疤男冷不丁說道,“他們不讓我喝酒,可沒了酒精,我遲早也會變成3號房小子那樣。”
看著孫波疑惑的表情,刀疤男接著說道,“你不認識我,可我知道你是誰;別看我這樣,我進來之前可是專門搞情偵的——小軍那孩子也真是的,我的事就算了,連妹婿都抓,搞大義滅親啊。”
孫波問道,“你知道我和小燁的事情?”
刀疤男沒有回答,喝了一口酒說道,“……3號房間那小子,你們也是認識的吧?你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呢?”
孫波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鄭子涵,仔細回憶之後說道,“社長看上去像是遭受了悲慘的對待。他以前就愛胡思亂想,接受一些千奇百怪的理論,在瘋了之後,怕是腦袋裏隻剩這些東西了吧……”
刀疤男又仰頭喝一口酒,像是醞釀某種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瘋子都是不願接受麻醉的人,很多事情,不想那麼多,也就沒了痛苦……我見過二代留下的很多東西,無論哪一樣,都讓人夜不能寐。我有時候覺得天上的太陽是個大眼珠,正熱辣辣地看著我們;我們都是瓶子裏的盆景,在被觀察和擺弄著。”
他站起身,將喝空了的酒瓶隨手扔掉,留下一句話;“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不去想它;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不去做。這才是凡人正確的活法。”
孫波完全沒有聽懂,“你是說——革命嗎?”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的。”刀疤男說完這句,轉身走掉。
……
範小軍皺著眉看著麵前被拷著的女子,一旁精神病院院長解釋道;
“昨天李美萱和大飛被發現在偷偷拿病人做人體試驗,因為他們是以體檢的名義做的這些事情,我們沒有立即發現。今早我們統計了身體出現不適的病人,並對他們進行了檢查和治療。”